第215章: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3(1 / 2)

“別氣餒,興許會好呢。”夏菡隻是這樣說一句,本想避開她的請求,但如雨再三重複,她隻能應下了。雖然此番情境下一切都理所當然,可因了淑媛娘娘那幾句話,孫夏菡總覺得哪裏不得勁,奈何百思不得其解,隻能作罷。

而赫婭近日真真厄運纏身,才出長春宮要回家去,竟冤家路窄的遇上她恨的另一人。

何子衿那裏正從景陽宮問診出來,因貴妃說永壽宮耿昭儀有些不舒服,便要他過去看看,他繞道往永壽宮來,誰知迎麵遇上浩爾穀赫婭,算起來,他們真是很久不見了。

本來赫婭就聽說他被驅逐的事,但彼時自己小產,又兼其他瑣碎之事就把這一茬給忘了,後來丈夫回來不久又聽說他被複用,此刻瞧見他白皙的皮膚曬成了麥色,竟是又和泓昀曬黑一樣,所有的事都那麼巧合,一個激靈閃過,赫婭終於意識到丈夫離京那段日子是誰在他身邊了。

“你……”赫婭隻覺得渾身血脈賁張,怒不可遏,突然一口鮮血自口中吐出,繼而便覺得天旋地轉,不得不扶牆而立。

何子衿身邊的小宮女趕忙上來攙扶,赫婭卻一把將她推開,目光如尖錐直逼何子衿,喘息深重地問:“是不是你在他身邊?”

小宮女聽得雲裏霧裏,何子衿便吩咐她,“去敬事房讓公公們備轎子,王妃病了。”

看著小宮女遠離,何子衿才回答:“是我,除了我沒有再可值得信任的人了,那件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他很冷靜,反關心赫婭說,“你若不肯讓我或者太醫看,回去一定要讓大夫瞧瞧,喝幾副藥養一養,不然後患無窮。”

“這樣的人生,短一些才是我的福氣。”赫婭眸中含淚,憤恨地看著何子衿,“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碎屍萬段,你們一個個……都太欺負人了。”

何子衿沒有說話,他無話可說,那兩個多月他和泓昀度過的,是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而那樣的日子,赫婭幾乎一天都沒有過過。不論如何,在她麵前,他沒有資格高高抬起下巴。

敬事房那裏很快來了轎子,赫婭的確也沒有力氣走出皇宮,一路被送到家裏,進門就倒下了,之後發了幾日的高燒,連兒子哭鬧她都沒有力氣哄。可就在七月二十八,新側妃如期進門了。而那一日她仍在病中,根本無力起身受禮。

泓昀與梁如雨行了禮,因知赫婭病著,便隻說:“改日再行禮吧,一家人不必計較那麼多。”

如雨自然一切都聽泓昀的,她的臥房被安排在北邊,比鄰泓昀所住的後院,而照規矩這幾日泓昀都要在她的臥房住下,泓昀也沒有推辭。雖然照皇帝說的沒有鋪張辦喜事,但宗室裏的叔侄兄弟們還是會來相賀,故而王府裏倒底擺下幾桌酒席,卻因赫婭不在列,竟是賓主皆歡。泓昀瞧如雨溫文爾雅,心裏倒也並不厭惡,更何況她是嗣音的堂妹,他不能太委屈她。

梁如雨頂著紅蓋頭在婚房裏等著,下人們都恭恭敬敬地喚她主子,而剛才泓昀對她又那麼溫和,心裏正是喜滋滋地想著外頭酒席該散了,突然有丫頭跑來,語氣尷尬地說:“王妃那裏要見主子,說這會兒就過去。”

梁如雨心裏一顫,定了定神說:“是啊,本就該去請安的。”於是由喜娘攙扶,頂著紅蓋頭過去。

正屋裏赫婭已穿戴整齊正襟危坐,厚厚的脂粉掩蓋她的病容,但畢竟大病一場且未痊愈,整個人都瘦了幾圈,臉上更是顴骨聳立,便又多了幾分戾氣。

如雨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可才起身,卻聽王妃病懨懨地對旁邊的人說:“你們都退下吧,我和你們梁主子有話說。”

一時屋子裏靜了,如雨隻覺得忐忑不安,袖子下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攢了拳頭。

“你放心,我還剩半條命沒工夫來折騰你,你也聽說過定康親王府裏的故事吧,那位正妃主子把定康親王的新人打得半死,結果親王剁了她下人的手臂。我看我若這會子拿家法給你來個下馬威,王爺他也會立刻拿劍指著我的。”赫婭氣息懨懨,說話卻依舊半句都不饒人。

梁如雨雖沒有接話,但也不曾露出怯懦的模樣,皇後對她說過“你是欽封的側妃,不是侍妾奴才,你要懂得自己的尊貴”,所以她才會對夏菡說,她願意在禮數上敬著赫婭,禮數之外她不會隨意屈服。

“你曉得為什麼嗎?”赫婭冷笑。

梁如雨依舊靜默,但搖了搖頭。

“因為你姓梁啊。”赫婭笑得鬼魅,竟是帶著滿滿的得意。

梁如雨不解,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可隔著紅蓋頭她看不清赫婭的臉,也因看不清,更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