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婭抱著承垚一步步走向丈夫,淒楚含淚道:“泓昀你看清楚了,這是你兒子。我也隻問你一句,如果真是梁如雨所為,你要怎麼辦?”
眼看承垚瘦了幾圈,畢竟是自己的骨肉,泓昀心裏怎會不疼,“若是如雨做的,我親自將她送去宗人府,該殺該罰,自有律法規矩做主。可赫婭你也聽好了,兒子受傷害別怪別人,你這個娘在做什麼?你把自己的身體折騰成這樣子,由不得要別人替你養孩子。孩子出了事,做娘的該先反省自己。且從懷孕到現在,你對承垚的虧欠還少嗎?你如果還執迷不悟,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受苦,你養不好,我就把他送進宮讓母妃照顧。”
“你不要威脅我,你明知道我最恨別人威脅我,兒子是我們的,做娘的要反省,你當父親的就可以甩手不管了嗎?”赫婭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她抬手抹去卻又流出來,冷笑道,“我幹嘛要在你的麵前哭,梁如雨的眼淚是金豆子,我的眼淚一文不值。”
女人哭泣總是可憐的,泓昀也不想再與她糾纏,隻是道:“你要自己養承垚,最好不過,省的將來出事又責怪別人。這件事宗人府會派人來查,畢竟是皇嗣大事,你不要太擔心。你要做的是照顧好兒子,別讓事情再次發生。再有太醫已經同你講過,我重複一邊,赫婭你若再不知保養自己的身體,若有個萬一,誰也救不了你,而你還那麼年輕。”
赫婭愣住,看著丈夫離去的背影,心裏空得直叫人顫栗。她含淚看著梁如雨屋子裏每一件東西,又看向那香鋪棉榻,想象著這兩個人在其上旖旎纏綿,心裏就猶如千針萬線穿插而過。
從母親過來責罵梁如雨起就被嚇蒙的承垚終於哭了起來,雖然體弱無力,仍掙紮著要從娘的懷裏掙脫,一聲聲喊著奶娘,不要赫婭來抱。奶娘那邊哪裏敢近身,可看著承垚哭泣又十分舍不得。
“垚兒,你也不要娘嗎?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娘唯一的依靠啊。”赫婭大哭,軟軟地跪倒在地上,抱著承垚一起哭。
如此情景,眾人也覺得赫婭可憐,王爺如今無疑是對新人傾心,再懶得管她了。可是這王妃實在太厲害,方才不由分說就逼著她們扇新人的耳刮子,既然那會兒能那麼厲害強硬,這會兒又哭什麼呢?
奶娘實在惹不住,上前勸道:“主子保養身體要緊,您這樣要嚇壞小世子了。”
後院裏,泓昀回來時正見丫頭伺候梁如雨洗臉,洗去了脂粉的臉上便更顯得紅腫,嘴角似乎都被打破,正隱隱沁著血絲。泓昀心疼不已,掰著她的身子要看傷口,如雨卻處處躲避,口中道:“不要看,過幾天就好了,是我不好,承垚在我手裏養著卻中毒,那時就想若承垚死了,我也跟著走吧,不然還有什麼顏麵來見你和姐姐。”說著淚如雨下,啜泣不止。
泓昀忙道:“你休說這樣的話,幸而是你照顧著,指不定在她手裏兒子此刻就死了。你每夜每夜都起床去看承垚睡得好不好,隻當我睡熟了不知道嗎?”
如雨有些驚訝,又愧疚說:“是不是總把你吵醒。”
“怎麼會吵醒我,我隻是心疼你,總是有奶娘丫頭在,你何必那麼辛苦。”泓昀將她納入懷裏,細細地看著她臉上的傷,手指才觸摸到,她嬌柔的身軀就是一顫,便知道她疼,不由得更恨,“那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她這麼暴戾,我怎麼敢把你留在家裏?”
“留在家裏?你要出遠門?”如雨忙問。
“可能吧,還沒有定呢。”泓昀淺笑,似乎在妻子麵前能顯幾分驕傲和自信,“前些日子南下,叫我看見國家的美好,身為這個國家的皇子,我該為他做出一些功勳,如今邊防各處缺人,我心想若能去一處地方為父皇為朝廷建立功勳該多好。你也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值得驕傲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