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番話,忙接嘴:“可不是小姐說的一樣麼,一個婢女出身的女人,還真把自己當主位娘娘了。袁淑媛尚且生不下來,就她這福薄的模樣,這一胎也定保不住。”
誰知說這句話時三位太妃正從裏頭出來,什麼沒聽見,就聽見趙燕這句“這一胎也定保不住。”,古氏、武氏素來念趙燕林巧是先皇後身邊的人,凡事總留幾分情麵,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武太妃本就火大,立刻嗬斥小滿嬤嬤,“給哀家掌嘴!”
趙燕嚇得腿軟,可小滿嬤嬤已帶著幾個中年女人迫近,她還來不及叫屈,就被按著劈啪扇了幾巴掌,這份恥辱她怎能承受,鬼哭狼嚎般求饒喊冤枉。
古太妃聽得滿腹心火,喝止道:“把她押回長春宮禁足,別在這裏嚎叫讓葉寶林聽著心煩。”
“太妃娘娘,太妃……”趙燕被人拖走,哭聲也越來越輕,林修容站在一旁花容失色,見三位太妃走過,腿一軟便跪著跌下去。
武太妃卻停下厲色道:“你素來比她穩重,哀家知道你跟她一起也委屈,即日起就撤去她修容的位份降為更衣,以後你是長春宮的主人,好好看著她!”
“臣妾謹記。”林修容深深拜伏,卻不知立在眼前的武太妃早不看她,而是瞪著寧雲宣道:“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你不過是誠徽皇貴妃的侄女,不要以為自己頂著寧氏這個姓就可以在宮裏肆意妄為興風作浪,以哀家和皇貴妃的情分,今日就是把你攆出宮,她也絕不會怪哀家半句。”
寧雲宣抿著嘴一言不發,但臉上的傲氣顯然說明她的不服氣,好容易等三位太妃離去,她見眾人看自己的目光很詭異,竟怒道:“看什麼看,你們這些奴才也配看本小姐?”
林修容好說歹說地把她勸離,絳雪軒才總算太平,而直到所有美人貴人都在問候過,依舊不見皇帝,甚至連李從德都沒派小太監來問問。
聽荷幾個就怕彌月心裏不自在,可意外的,當彌月從昏睡中醒來,竟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樣,主動要吃要喝,臉上更莫名多了幾分恬淡的安寧。
這前後的反差出現得毫無過度,聽荷不免有些緊張,夜裏終忍不住問彌月:“主子,你要是心裏不痛快,一定說出來,就算皇上不來,奴婢也一定把話送到皇上麵前去。”
彌月卻笑,見四下無人,索性把聽荷拉到床上坐著,神秘兮兮道:“我隻告訴你一個人,語芙素然她們你也不能講。”
聽荷一臉茫然,但聽彌月道:“其實皇上重審我父親的案子,我一早就知道,你來告訴我時,我故意嚇唬你們的。這是太妃娘娘的意思,她跟我說,皇上一定是有不得已的事才不得不冷落我,至於他為何要對寧雲宣好,這已經不重要了。雖然這事兒做得不厚道,但這一鬧,皇上依舊不為所動,可見是真的有更重要的事纏住了他。我本就幫不上他什麼忙,更不該成為累贅。”
“可是您今天險些失了孩子,皇上也太……”聽荷似乎並不樂觀。
彌月則笑:“你傻呀,他會不知道這裏的情形麼?必然是知道我沒事,才不來的。”
“若是這樣才好,主子受委屈了。”聽荷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沉甸甸的,又說方才趙修容出言詛咒被武太妃懲罰,更訓斥了寧雲宣的事。
彌月才略略一歎:“寧雲宣也是可憐人,入了皇上的棋局自己尚不知,讓她逞幾分嘴上的驕傲就算了吧。”
聽荷見如是,再多說也沒意義,不論真假,主子眼下能想明白更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而是日武太妃便下了命令,不許各宮隨意出入禦花園,索性直接把彌月的居所擴大到整個園子,如此自然引六宮側目憤憤不平。可誰也不敢拂逆太妃的意思,皇帝對此更是不聞不問。
但隔天就有新的笑話鬧出來,但說翌日皇帝往承乾宮請安時,提起昨天的事,對於趙更衣的懲罰沒有異議,但卻請三位長輩不要太拘束寧雲宣,說她年紀還小不懂事,難免有失禮的地方,長輩們應該更多包涵。
古太妃氣不過,當麵就說她們年紀大了管不了那麼多,承乾宮地方也不寬敞,讓皇帝另擇一處宮殿安置這位大小姐,誰知泓曦竟然滿口答應,直接就讓表妹搬去景仁宮居住。
且說那些美人貴人,是皇帝名正言順的女人,卻擁擠地聚居在一處,從不見皇帝關心半分,如今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姑娘,竟可以獨自居住一座碩大的殿閣,這是曆朝曆代的後宮都不曾有過的事。抱怨和謠言在宮內溜走,不論怎麼看,除了皇帝這宮裏幾乎沒人待見這位驕傲的小姐。
“皇上若將她冊封了,我們也就不生氣,這算什麼呢,留在宮裏名不正言不順,連太妃娘娘都不放在眼裏。”
“可不是嘛,如今葉彌月也被她比下去了,若非有太妃那裏撐腰,絳雪軒現在早就冷宮了。可憐她還以為自己懷了龍種從此能更加飛黃騰達,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