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樹林之中,早已沒了謝雲舒的身影。謝殊一個人站在樹林之中已經很久很久,久到雙腿已經快要麻木,久到思緒久久不能平複。
天空化過一道光亮,那是早晨的陽光灑落照耀在大地上,穿過樹林的縫隙撒在謝殊的身上,那黑色的衣衫在陽光下格外閃耀。
夜孤舟已經在謝殊的房間等了整整一夜。
昨日,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夜孤舟來到了謝殊的房間。敲了許久的門也未有反應,試著推了推。門竟然直接被打開了,房間卻空無一人。
夜孤舟就在屋內等著,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期間也會睡趴在桌上小憩,風吹偶有響動就會被驚醒。抬頭望向門口皆是失望。
太陽已經升起,夜孤舟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環顧了一圈整個房間空空蕩蕩地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夜孤舟疑惑,起身走至床前伸出雙手在床上摸去,手上傳來一片冰涼。心道:“難道,他一夜沒有回來”
帶著疑惑的心情夜孤舟打開了房門。
門被打開的瞬間夜孤舟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黑色身影有一張俊毅的臉,他的臉沒有絲毫表情,隻是眼睛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憂傷,確切的說不算是憂傷,是悲涼,是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悲涼。
“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謝殊就兩眼一閉整個身體向夜孤舟的方向倒去。
夜孤舟本就身子矮小,被謝殊這麼一壓,差一點點就和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好在夜孤舟現在的身體和一樣已不能同日而語,才免於這場悲劇的發生。
就算如此,夜孤舟也被壓彎了腰。
夜孤舟無奈隻能抬起手將謝殊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之上,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隻是這樣的一個動作,夜孤舟已經累的精疲力盡。
稍稍站了一會,夜孤舟才扶著謝殊向床上走去,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夜孤舟硬起扶著謝殊走了很久很久才到。
然後又是一番折騰,脫衣服、拖鞋、蓋被子……,一係列完成後夜孤舟已經累的大汗淋漓,額頭上的汗漬如豆珠一般向外冒著,最後從臉頰滴下落在地上。
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約莫一刻鍾之後夜孤舟才算慢慢恢複了體力。
撐著床邊站起身來,見謝殊整張臉微微發紅,夜孤舟伸出手背試了試自己的溫度又試了試謝殊的溫度。
很明顯的差別,夜孤舟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一向身體好到沒有絲毫病症的人今日竟然發起了熱。
甚至於在這麼明顯的差別之下,夜孤舟都始終覺得是自己的觸覺出現了問題,而非謝殊發了熱。
以至於用手心和手背反複確認了好幾次夜孤舟才敢確認謝殊是真的發了熱。
夜孤舟長這麼大自己倒是發熱了好幾次,還從未見過別人發熱,一時之間竟開有些慌亂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了好幾圈才算找回神誌,想起自己該做什麼。
匆匆忙忙跑出了房間。
一刻鍾後,夜孤舟手中端著一盆水再次出現在屋內。
而此刻原本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有一條腿正半吊著在床外,被子也被踢倒了在地上。倒是將放在地上的鞋子蓋的嚴嚴實實沒有一絲縫隙。
夜孤舟著實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著實想不到平日裏那麼不苟言笑的人會出現這麼不雅的睡姿。
這笑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夜孤舟是一個能分的出輕重緩急的人。
將端來的水放在一旁,毛巾擰濕放在謝殊的額頭,如此反複。
約莫又一刻鍾後,一陣急促的房門聲被敲響,夜孤舟忙上前打開門。
門外一共三人。一人蘭姐、一人言辭,還有一位約莫白發蒼蒼的老者,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木質箱子。
夜孤舟見到老者,忙道:“大夫快幫我看看他怎麼樣!”
說話間已經拉著老者的手走到了謝殊的床上。
“好、好、好”老者一邊應著一邊將藥箱放在一旁道,“不急,等我先把脈。”
夜孤舟忙讓到一旁給老者了足夠大的空間,站到了床尾。
老者不慌不忙,挽著衣袖在夜孤舟期待的眼神中終於將手搭在了謝殊的手上。
在夜孤舟看來仿佛過了一年半載那麼長的時間,老者才將手從謝殊的脈搏上收回。
夜孤舟忙上前一邊將謝殊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放回被窩之中,一邊問道:“大夫,他怎麼樣了!”
老者搖了搖頭還未說話,夜孤舟急切道:“大夫,你搖頭是什麼意思?難道很嚴重嗎?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