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屋子人的呆楞之中,武傾城是最先回神的那個,也是最先開口的那個。
“二妹妹,你啥時候會治病?快別在這裏添亂了。”武傾城說著,想要再次握住武傾城的手腕,“難道二妹妹又犯病了?”
你才犯病了,你全家都犯病了!
武青顏後退一步,看著這個說哭就哭,怎一個我見猶憐了得的武傾城,心裏一陣好笑,好一個演技派的,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看來這個武傾城是要比梅雙菊,還要懂得見縫插針的高手啊!
隻是,不好意思,武家大小姐,您燒錯了香,也拜錯了佛,我武青顏活到這麼大,還真就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主兒。
“老夫人。”武青顏上前幾步,放慢動作的跪在了老夫人的麵前,“孫女說的話句句屬實,孫女動手打段世子,真的是為了能給段世子看病。”
梅雙菊隻當這武青顏是沒話找話的垂死掙紮,趕緊給身邊的顧氏使了個眼色,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開口:你是死的麼?不想要那上好的翡翠掛墜了?
顧氏一聽,趕緊轉了轉眼珠子,幹澀的眼眶當即紅了幾分:“老夫人啊,估摸著二小姐是又犯病了,老夫人可切不能聽二小姐的胡言亂語。”
梅雙菊點了點頭,佯裝賢淑的滿眼疼愛:“老夫人,二小姐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心知老夫人菩薩心腸,可如今段王爺著急要人,老夫人就算再想偏袒二小姐,也不能輕信了她的滿口亂語啊!”
老夫人雖然年歲大了,但並不代表她就開始糊塗了,她瞧著此刻跪在自己麵前的武青顏,眼神清澈,神色淡然,不吭不卑,不驕不躁,怎麼也不像是瘋癲了。
隻是,眼下段王府確實是急著要個交代,若是她把武青顏扔出去,能擋住這個災禍,也算是劃算,畢竟段王爺不會要了武青顏的命,撐死不過就是一頓板子罷了。
主意打定,老夫人緩緩道:“來人,將……”
武青顏是多麼精透的人?眼看著老夫人的神色不對,不等老夫人把話說完,直接伸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腕。
顧氏嚇得當即就站起了身子:“小賤人!反了你了?連老夫人都敢動手了?”
徐氏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上前幾步,拉住武青顏的另一隻手腕:“青顏,休要胡鬧,趕緊鬆開手,跟老夫人認個錯。”
武青顏聽了徐氏的話,心中冷笑,她根本就沒做錯,何來的認錯?
轉眼,再次朝著老夫人看了去,趁著屋子裏的人亂成一團之際,武青顏忽然不緊不慢的開了口:“老夫人最近是不是經常做噩夢?且畏寒怕冷四肢發涼?”
老夫人一愣,看著武青顏的眼神猛地加深了幾分,不得不說,她最近確實總是睡不好,而且十分的畏寒。
梅雙菊見老夫人楞住了神色,趕緊朝著武傾城使了個眼色,她折騰了一夜,目的就是為了栽贓陷害,若是被武青顏歪打正著的給躲了過去,那她這一夜的功夫不是白搭了麼?
武傾城心神領會,再次撲在了武青顏的麵前,雙眼含淚,楚楚可憐:“二妹妹可不要說瘋話了,老夫人好好的,怎麼會生病?二妹妹雖然癡傻,卻也萬不能這般詛咒老夫人啊!”
如果可以,武青顏真的很想親手撕爛了武傾城這張破嘴,上下嘴皮子一嘚啵,說出來的話看似無心,卻字字栽贓,挑撥離間不用上稅是麼?
掙脫開徐氏鉗製的同時,武青顏一把握住了武傾城的手腕,五指順然收緊,抬眼朝著武傾城看了去,嘴角上挑,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武傾城,你不是喜歡哭麼?我今兒便讓你哭個夠本!
武傾城哪裏想到武青顏會對自己出手?當即疼的擰起了長眉,那掛在眼眶之中虛偽的淚珠,直接滾了下來。
這次她可不是假傷心,而是真疼痛啊!
梅雙菊見武傾城臉色不對,雖然武傾城總是裝的楚楚可憐,但她究竟是假哭還是真嚎,別人看不出來,梅雙菊還是能瞧得出來的,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是?
“武青顏,你大膽!竟然敢欺負你姐姐!”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饒是梅雙菊平時再能裝,此刻也是坐不住板凳了,一個起身,舉著巴掌,風風火火的就朝著武青顏躥了過來。
然,還沒等梅雙菊的巴掌落下,老夫人忽然厲嗬了一句:“都消停一會,讓二丫頭繼續說!”
梅雙菊一個緊急刹車,愣怔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老夫人竟然相信了這個傻子的話?讓這個傻子繼續說下去?
武青顏掃了一眼如遭雷擊的梅雙菊,慢慢地站起了身子,伸手撫摸上老夫人的腰身,輕輕揉捏了起來。
“老夫人,可是舒服了不少?”
老夫人本想讓武青顏住手,可她忽然發現,經過武青顏揉捏的地方很是舒服,不禁在不知不覺之中,眯起了雙眸。
“嗯,確實是舒服了不少。”
顧氏,徐氏,梅雙菊,武傾城等人見此,均是傻眼了,她們在老夫人身邊小心翼翼的討好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老夫人讓誰近身伺候的,怎麼如今這個小賤人一回來,待遇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