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逸寧鳳眸快速看了沈柒一眼,說道:“我送你們回去!不許拒絕!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我看小義的臉色也不好看。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不要勉強。”
哪裏是身體不舒服,分明是心裏不舒服!
賀逸寧也沒有拆穿她們的謊言。
沈柒跟劉義果然都沒有說話。
對劉義來說,隻要不是聞一博送,其他任何人都無所謂。
更何況,她也想撮合沈柒跟賀逸寧的。
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樊盛樊籬沒辦法去送,也不需要他們去送,所以就去跟馮曼倫談合作去了。
最後就隻剩下聞一博跟馮可欣了。
“我送你回去。”聞一博對馮可欣說道。
馮可欣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賀逸寧開車,沈柒坐副駕駛的位置,劉義在後麵的座位上,抱著手機無意識的瀏覽著新聞。
車裏的三個人都沒說話。
沈柒不安的回頭偷偷看了好幾次,劉義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離開山穀的時候,外麵的姹紫嫣紅都沒有能夠吸引沈柒的注意力。
賀逸寧開車走的很慢,小春他們都在後麵慢慢的跟著。
賀逸寧輕輕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親自送你們回去?”
沈柒抬頭看著賀逸寧,一臉茫然:“啊?”
“想不想聽聽一博的故事?”賀逸寧卻轉移了話題。
果然,後座上的劉義一下子抬頭看著賀逸寧的方向。
“你們隻知道一博是做投資的,有錢任性,多情又無情。你們大概還不知道他的身世,其實也很複雜的吧?”賀逸寧低聲講述說道:“一博跟我認識的時候,我們正是年少輕狂年輕氣盛的時候。所以我們曾經打過一段時間。可是後來,我們不打不相識,最後還成了最好的朋友。一博就是這麼一種人。平常看著大大咧咧,可是為人很重情。一旦對方被他納入了自己人的範圍,他就會不遺餘力的維護的。”
“也是從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一博的故事。其複雜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豪門世家。”賀逸寧繼續說道:“他的外公是英國中將,可是他的母親,卻不是中將夫人所出。而是外麵的情人所生。一博的父親是個性格很軟的人,因此被一博的母親拿捏的死死的。可以說,我們這幾個人的母親,就沒有一個是軟弱可欺的。”
“一博的家族都是以投資為主的。他是這一代的佼佼者。因為他出色的表現,讓他和他的父母在家裏總算能站穩腳跟 ,不再有人歧視他母親身份了。有一個事情,你們大概都不知道。一博的父母,貌合神離很久了。”賀逸寧繼續說道:“他們各自都在外麵有自己的情人。一博從小就目睹了這一切。他在小時候,曾經對馮可欣表白過一次,被馮可欣拒絕之後,他一個人哭了一晚上。他那天對我說,逸寧,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愛情嗎?為什麼我找不到?”
“那天他喝了很多的酒,酒量又差,醉的一塌糊塗,把我最喜歡的地毯都吐滿了。”賀逸寧繼續說道:“從那天之後,他仿佛變了一個人。嘻嘻哈哈,玩世不恭。身邊的女人來了又走,卻從來不曾走過心。”
“這個圈子裏,這種事情,真是屢見不鮮的。大家表麵上都是一團和氣,其實暗地裏的齟齬多了去了。一博很少跟我們提家裏的事情,每天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我們也知道這些,所以從來不去提他的家裏如何如何,一博偶爾會去英國,但是不是跟他母親一起。一博的婚事,他自己能做了主的。因為,他母親雖然霸道強勢,可是也懂得感情的重要性。”
“說來真是諷刺啊!一博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卻總是不到對的那個人。”賀逸寧感慨一聲,繼續說道:“聞家對一博的束縛力也不大,隻要他足夠堅定,他就可以給喜歡的女人一生安定幸福。”
劉義心裏卻想:“是啊,確實是夠諷刺的!他能決定自己的婚姻,卻對馮可欣求而不得。你找到了自己的摯愛,卻被你母親一棒子打散。這就是差別啊!”
沈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聽的一陣感慨。
原來,每個笑嘻嘻的人,其實心底都有著一團解不開的死結啊。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誰都逃不開這個劫。
劉義低聲說道:“那你跟我講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賀逸寧輕輕笑了起來,說道:“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說,別急著否定一個人。在沒有徹底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你所做的判斷,極有可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