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這個味道……
妞妞忽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都在顫抖,聲音也有著一點的顫音,然而她依然極力裝作很鎮靜的樣子問道:“這個點心是誰做的?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不知道可不可以認識一下這位技藝高超的廚師?”
看到妞妞這個反應,聞澗清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妞妞已經吃出來了。
媽媽的味道,就算分別十年,也是能夠吃出來的。
聞澗清馬上衝著詹一聰點點頭。
詹一聰馬上讓人重新請來了菊姨。
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驟然響起:“二少爺,您找我有事兒?”
妞妞猛然轉頭,就那麼看著門口那個穿著詹家傭人製服,拱手垂立的人,眼淚瞬間衝出了眼眶。
妞妞的頭頂如同天雷滾滾,將她的全身都炸的通透。
震的她,已經聽不到別人說了什麼,看不到別人做了什麼。
十年前的記憶,再次浮上了心頭。
媽媽丟下自己離開的那個畫麵,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的事情,清晰又刻骨。
房間裏一片靜謐。
菊姨沒等到詹一聰的回話,慢慢抬頭。
在視線觸及到妞妞臉龐的那一刻,菊姨原本的淡定從容瞬間消失不見,她也是如同被雷劈過一樣,怔然站在了那裏,一動不動了。兩個人長的很像很像,所以聰明如妞妞,很快就認出了對方。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聞澗清輕歎一聲,慢慢站了起來,拍拍妞妞的肩膀,對詹一聰說道:“學長,我聽說你的書房裏收了一副鄭板橋的畫,我跟沈洲很有興趣,不知道可不可以鑒賞一番?”
詹一聰何其聰明,瞬間聽懂了聞澗清的題外音,頓時笑著說道:“你的耳朵倒靈敏,我可說好了,看歸看,可不許跟我搶,我可是花了兩千萬才從別人的手裏搶過來的!”
賀沈洲頓時笑了:“放心放心,我們也隻是看看而已。”
詹一聰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的樣子對菊姨說道:“戴小姐對你的點心製作很有興趣,你們就在這裏好好的聊聊吧。菊姨,不要怠慢貴客。”
“是,二少爺。”菊姨垂首回答說道。
詹一聰當即就帶著賀沈洲和聞澗清一起離開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妞妞跟菊姨。
很快,房間裏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了。
菊姨還是當年的樣子,而妞妞已經從七歲的小女孩長成大姑娘了。
妞妞就那麼站在了菊姨的麵前,就那麼看著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菊姨也是安靜的站在那裏,雙目含淚的看著妞妞,兩個人十年不見,此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是質問她當年為什麼丟下自己不管了?
還是問問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還是問問她為什麼會在詹家做女傭?
還是追問一下她為什麼不來找自己?
這些問題問了還有意義嗎?
妞妞狠狠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故作輕鬆的說道:“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