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登船時就已經是黃昏,又在甲板和一層停留了一段時間,外邊已然入夜。
二樓本就寬敞,東西又多,互相之間的遮掩使得那幾盞最為重要的煤氣燈一滅,整個房間的大部分區域立時被黑暗吞沒,突如其來的變化顯然嚇到了表演中的歌舞人員,音樂與舞蹈一停,驟然安靜的環境傳遞著讓人不適的氣氛。
海上的夜風湧入樓內,吹起柱子上懸掛薄紗,發出“嘩嘩~”響聲,本該美輪美奐的畫麵,如今竟是顯出幾分詭異。
“小二!小二!你們這怎麼回事,燈呢?”
有人慌張的高喊。
“諸位客官,實在是抱歉,煤氣管道出了點問題,請各位稍安勿躁,很快就會修好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喘著氣向眾人致歉,應該是船樓上的管理人員。
知道隻是管道故障而不是其他奇怪的事情後,原本還算安靜的樓層吵鬧起來,許是為了遮掩之前的慌張,大多數人選擇以斥責來發泄,而那人也隻得受著,不停的鞠躬致歉。
“喂,快把錢袋還給我!”
黑暗中,女孩仍舊顧著自己被拿走的錢袋,瞪著眼睛又將手裏的刀子往前遞出,悶聲說道。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搭在她手腕間的手掌,一攥一提,手中的水果刀便落在地上,疼痛讓女孩不由得低呼,掙紮著想要脫逃,抬頭卻見一雙閃爍著寒芒的眸子緊盯著自己。
不知怎得,她選擇了安靜。
“徐酌,注意周圍,情況不對勁。”
即便是在得到解釋後,陸靖的眉頭仍沒有鬆開的跡象,壓著嗓子提醒道,
在旁邊的燈台熄滅之時,陸靖的感知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然而這也隻是一閃即逝的感覺,陸靖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他順藤摸瓜的找到源頭所在。
“血腥氣!”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對視一眼,悶聲說道。
旁邊的女孩兒同樣嗅到了空氣中飄散著的古怪氣味,忽然發現身前這壞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她的手,偷眼看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再這邊,趕忙轉身逃離。
陸靖是故意放她走的。
原因很簡單,比起這個小毛賊,這屋裏有更需要防範的存在!
“啊!有死人!”
尖叫聲在那女孩起身離開的下一秒響起,隻見得大廳內的舞女,樂手們尖叫著向兩邊退開,顯出後方一個手持琵琶,癱坐在長椅上耷拉著頭顱的女人,暗紅色的血液正沿著她垂落的發絲流淌至地板的布毯上......
見到這一幕的陸靖下意識的望向徐酌,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困惑。
要知道從燈滅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分鍾,死者燈亮時陸靖還見她彈著琵琶,這就意味著她是在燈滅後死的,問題在於她的位置處於一群舞女與樂師當間,而屋內的光線可沒有昏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現在怎麼辦?”
徐酌從之前的坐姿調整到隨時可以起身行動的半跪姿態,扭頭詢問陸靖。
“等,這種大型船上肯定有護衛,等他們來處理,咱們又不是凶手,在旁邊看著就行,沒必要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