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在樓道內接連不斷的響起,仿佛喉嚨裏堵了濃痰似的一聲比一聲悶,到最後甚至隱約能聽見反嘔的聲音。
背麵用圖釘掛著幾張歪斜樂譜的房門被人推開,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掌搭在門把手上當先出現,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個瘦削佝僂的身影,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袍衫,另一隻手拎著一根灰白色的,不明材質的長笛。
走進淩亂不堪的房間,這顯然是一處閣樓,房頂是呈三角,而且似乎是在某個高處,窗外的“呼呼~”風聲格外清晰。
他的雙眼已然失去焦距,無視地板上散落的樂譜,因為年久失修而搖搖欲墜的桌椅,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一張長椅邊,椅子前邊是一個機械譜架,架台上並沒有曲譜,空空蕩蕩。
“馬上就要完成了,最後,為了回報您這些年......這是獻給您的讚歌......”
嘴裏嘟噥著一些意義不明的言語,他彎腰在長椅邊摸索著,最終找到了一個錄音海螺。
屋內的光線極暗,一來是因為時間正值深夜,二來房間右側唯一的一扇窗戶被一塊褐色的布簾全然地遮擋,似是為了遮擋來自外界的窺探,為此周邊甚至用木板釘死,隻不過從那些根本沒有任何排列,更像是忽然的,肆意釘入的釘子來看,做這件事的人實在沒什麼木工天賦或者說在幹這事的時候精神恍惚。
“嗯~哼~”
深呼吸的同時,他開始進行演奏前的準備工作。
持著笛子落座的刹那,原本宛如失明般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瞬間騰起了某種奇特的,難以形容的古怪光彩,就像是陷入沼澤中的人抓到的一根垂落的枝幹一般,他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傾注其間。
將腳跟邊上的錄音海螺打開,緊接著抬手伸向空無一物的譜架,做出翻頁的動作。
刷拉~
空氣中響起了翻頁聲......
恍惚間,不知從何而起的暗潮開始在房間內湧動,邊角的陰影中,有血色的眼睛睜開,注視著演奏者,而他竟像是全然未覺般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張嘴抵著笛口,雙手擺到特定的位置。
演奏,開始!
......
“這曲子好聽!”
蔚藍天際下,陸靖和徐酌兩人各自捏著個蘋果,靠著汐流號船舷,為不遠處另一艘漁船甲板上隻穿著一條短褂,正用一根笛子吹奏出悠揚樂曲的老漢喝彩。
在他身後,傅鞠正盤腿在一堆器具間敲敲打打,不時的跟著笛聲左右扭兩下腰,跟前的小凳子上則是擺放著那份砂鐵傀儡卷軸還有祖傳下來的那個跟魔方差不多的物品。
雖說她沒有操控傀儡的本事,但製作的能力還是有的,為了感謝陸靖願意載她一起行動,做為報酬,她主動要求幫他們製作這種傀儡,一旦完成放到市麵上去,少說也得5枚金葉起步!
“哈哈哈~等你們上了慶樂島,像我這種水平的人可是到處都是。”
另一邊的老漢大笑著回應,彎腰從竹籠裏撿起一隻用海草捆住鉗子的龍蝦,往後退了兩步,一個後仰往汐流號扔來,
“後生,這是給你們的禮物,剛從海裏撈上來的,嚐嚐鮮!”
蹲在船舷上的琉璃往上一蹦,輕而易舉的接住了這龍蝦,搖著蝦尾滿甲板的蹦躂,炫耀著自己剛拿到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