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竟然從醫院的天台上麵跳了下去,以柔帶人趕到,他還保持跳下來的姿勢沒有被挪動過。

康平檢查了死者的情況,渾身並沒有外傷,頭部因為從高處跌落造成顱骨嚴重凹陷,麵部有些變型。死者的身體多處骨折,在林旭的手臂上發現了傷口,應該是被指甲撓傷。

同時,在林浩天的手指蓋裏發現了一些皮屑,上麵還有少量的血跡。不用化驗就能知道,肯定是屬於林旭的。當時林浩天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為太用力,指甲蓋很容易就深入皮肉之中。

因為沒有任何其他人力造成的外傷,現場又有這麼多親眼所見,所以這個案子很容易下結論,林旭死於自殺。屍體就直接交給家屬處理,警察、消防人員全部撤離。

曲寞到公安局沒接到人,追到醫院來。以柔看見他才想起來,今天是他參加公務員考試的日子。

“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日子忘記了?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果然如此。”以柔連連道歉,“考得怎麼樣?你都沒怎麼看書,考不好很正常。你要是喜歡做公務員,咱們好好準備,明年再戰。”

“嗯。這麼多人怎麼了?”曲寞聽了隻言片語,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柔聽了歎口氣,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擔憂的問:“曲寞,你說咱們的孩子要是叛逆成為非主流怎麼辦?不,應該說是心理畸形扭曲,導致三觀嚴重不正,行為舉止完全失常!”

“親愛的,你忘記我的專長是什麼了?”曲寞滿不在乎的說著,他可是專門研究人心理和精神的。

以柔卻無比的憂慮,“你沒聽說醫生治不了家人,教師教育不了自己的孩子嗎?”

“一個正常的家庭,接受正常教育的孩子,是不會出現你說得那種情況的。任何一個孩子的極端行為,都在說明他的家庭是畸形的,他獲得的愛是缺失甚至是完全沒有的!”曲寞非常理性的分析著,“你被誰刺激到了?淨想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以柔還真是被刺激到了,她說了席歡兒的事情。現在一想到十五歲的小姑娘跟大自己三十三歲的老師發生關係,渾身還是感覺不舒服。

“還真是人渣!”但凡是個正常人,聽見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唾棄林旭。

“現在林旭死了,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平息。畢竟其他人還得繼續生活,他一個人付出代價已經足夠了。”以柔想到了林浩天,那個瞧起來斯文的青年。

很難想象,一個孩子知道父親這樣不恥下流,然後親眼看見他跳樓死在自己麵前,心裏會是什麼感受!這個陰影恐怕會一直追隨著他,甚至會影響他往後的人生。

事情像以柔期望的那樣,林旭和席歡兒的事情隨著他的死亡劃上了句號。沒有人再提及,校方還成立了治喪委員會幫助林家料理喪事。林旭享受事業編埋葬費標準,發放了四十個月的工資,另外還有學校為職工上的意外保險賠償金十萬。

林旭的妻子經過這次打擊,身體更加的虛弱。她已經向單位申請了病退,然後打算搬離南江市。隻有知情人明白她在躲避什麼,在害怕什麼。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件事掀過去的時候,一張U盤被送到了刑警隊。

原來,醫院對麵是一棟寫字樓,在寫字樓的頂層安裝了攝像頭。那個攝像頭剛好記錄下了林旭墜樓的全過程,那裏的保安公司在整理錄像的時候發現了,就特意送到刑警隊來。

陸離隨手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以柔閑著無聊,把它插在電腦上看起來。

“我覺得不對勁。”以柔招呼陸離過去瞧。

陸離聽見以柔的喊聲,趕忙跑了過去,“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以柔指著電腦屏幕,讓陸離仔細看。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林旭跳樓的場景,雖然鏡頭遠聽不見說話,卻能隱約看見兩個人的動作。

林旭非常激動,一隻腳跨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這是孟哲給他打電話,他背對著鏡頭,聽不清說什麼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從這個角度看,林浩天剛好被擋住,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林旭的情緒似乎平複了些,他把電話裝起來,那條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整個人還往裏麵挪了一步。

接下來,他的身體在動,應該是跟對麵的兒子說話。突然,他的情緒再次失控,雙腿跨過欄杆就跳下去。一個人拽住他的胳膊,那張臉露出來,正是林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