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沈長卿眉眼微凝，一雙眸子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深邃而不見底，叫人看不出來她現在在想些什麼。
“不清楚。”於奕接了話，沉重地搖頭，雖然他對明葉葉這個妹妹沒有很多感情，但她好歹是於家的孩子。
“我們在一個半小時之前接到她的電話，趕過去的時候她被人打得很慘，頭部受到重創，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醫生說......”於奕看向手術室，想起KIKI笑著喊自己舅舅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
“就算可以把她救過來，成為植物人的幾率也很大。”
“植物人？”沈長卿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一下，明葉葉這麼要強的一個人，成為一個人恐怕比讓她死還要難受吧？
“嗯。”於奕點了下頭，看向沈長卿的眸子多了幾分複雜。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願意和自己說幾句話吧？
沈長卿攢緊了拳頭，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傅元凱做的，她和他這輩子的交情，也算是完了。
沈長卿一直陪著於於在手術室外麵等著，手術一點半開始的，一直到晚上十一點，醫生才從裏麵走了出來，因為長時間的手術，醫生體力不支，臉色很不好。
“醫生，我姐姐怎麼樣了？”於於兩隻眼睛都快合到一起去了，見醫生出來，她一下子便打起了精神衝上去問。
“送的太晚了。”醫生搖搖頭，繞開於於和沈長卿離開了。
“送的太晚了？什麼意思？”於於難以置信轉頭看著沈長卿，兩行淚水就這樣直接從眼角流淌下來，誰能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沈長卿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她早上的時候還在跟我說話，還在要KIKI好好吃飯，我不相信。”於於崩潰地用雙手捂住臉。
沈長卿怔怔地看著手術室門口，護士已經推著明葉葉走出來了，她抬頭看天，將淚水逼回去。
沒想到她回來就和明葉葉見了一次麵，沒想到她把葉婉兒的犯罪證據交給自己的那次，竟然就是永別了。
這個世界上，她熟悉的人真是一個個地沒了。
沈長卿於於上前走了兩步，明葉葉被一塊白色的布蓋起來，她伸手掀開蓋在她臉上的那部分，原本清秀的一張臉，如今滿是傷口和於痕。
她的頭上被人砸出一個很大的傷口，護士已經將傷口清洗幹淨。
沈長卿能夠感覺到於於在自己的身邊發抖，她在往下掀，凡是眼睛能夠看到的皮膚，全部都是傷痕累累。
被毆打致死，她當時該有多痛，多絕望。
“別哭了，為她準備一下後事吧。”於奕已經去公司忙了，沈長卿拍了拍於於的手，“她也就是剩下你這一個，還願意為她操辦後事的人了。”
明葉葉似乎這輩子愛錯了人，做錯了事，走的時候也受盡了磨難，甚至還有一個她死也不能放心的孩子。
“嗯。”於於哭得淚眼朦朧，拚命地點著頭。
沈長卿和於於安排人，將明葉葉的遺體送去了殯儀館，並且準備明天就籌辦她的喪事，估計來的人也不多，這倒是和明葉葉身前清冷的性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