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期的白計寧就是這副大少爺做派,走到哪兒都要講究排場,陳知意去年的時候聽說白家這一輩人才倍出,尤其是大房的二公子,年紀輕輕經就能獨當一麵,執掌白家在燕京的商號了。
沒想到人都這麼出息了,居然還保留著少年時期的那點排場講究。
想到這裏,陳知意不禁開始反思,她婚前的三十多個備選方案裏,白計寧彷佛就是其中之一
白計寧臉上的表情不冷不熱的,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淡淡“嗯”了一聲。
陳知意從不覺得自己婚前廣撒網有什麼錯,她一沒出軌二沒劈腿,一旦確定關係,就把外麵的關係斷得幹幹淨淨。
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她不過是做人比較謹慎罷了。
因此不是很發怵白計寧的態度,直截了當的進入了正題:“白姨怎麼叫你來了?”
“我不能來嗎?”
“不是,”陳知意猶豫了一下,“你是小輩,怎麼好處理這件事?”
白計寧沉默半晌,“蕭肅對你不好?”
但凡她嫁的那個丈夫有一點好,又怎麼會讓她獨自回娘家,為了討回生母的嫁妝如此殫精竭慮。
當年陳知意出嫁後,白計寧便刻意的避開了有關她的消息,所以此時還真不了解兩人的近況。
陳知意擺擺手,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隻問,“白姨有和你交代過怎麼處理嗎?”
看出她不願意提起婚姻生活,白計寧眼神閃了閃,順勢和她講起了母親的交代。
這件事其實沒有什麼難度,陳忠等人本來就理虧,自古以來就沒有私自扣留女子嫁妝的規矩。
“我母親已經給陳家寫了一封信,用的是陳伯母娘家的名義——她本來就是陳伯母的娘家人,這件事我們占理,那封信現在已經送到了陳家,你不必擔心。”
白計寧沒說的是,他們這邊不僅占理,依著白家如今的威勢,他們還占著勢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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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此時確實是被這封信掀起了軒然大波。
陳忠為人最好麵子不過,陡然間被外人撕了臉麵,委婉的勸他歸還亡妻的嫁妝,一時間心緒起伏之下,著實有些麵紅耳赤。
“大小姐人呢?”
福伯小心的回答,“大小姐還在白家。”
“馬上去叫她回來1
家醜不可外揚,再加上陳知意居然那麼巧的正好在白家,陳忠不由有些懷疑這個女兒,莫不是和外人勾結到了一起算計自家?
常氏在一旁,也看到了這封信的內容,此時見到陳忠發怒,不由微微的翹起了唇角。
陳知意回來的時候,就正好聽到她在火上澆油的勸,“大小姐到底是年輕,不懂事,做錯了事老爺好好教就好,很不必發這麼大的脾氣。”
事情都沒說明白,就先定了性她的錯?
陳知意很清楚她父親的性子,說白了就是耳根子軟,容易被忽悠。
但常氏都忽悠得,她陳知意難道就不能再忽悠回去?
她此時不能和親生父親鬧翻,讓他以後有一絲登報指責她名聲的可能。
想到這裏,陳奧斯卡知意上前兩步,拉過陳忠的手臂,“爹,常姨娘,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她臉上茫然無措的表情,似乎真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陳忠愣了,常氏也愣了,半晌後陳忠才開口,“你娘她,其實給你留了一筆嫁妝。”
常氏感覺到不對,神色裏帶了絲焦急,“老爺1
這件事白家都已經插手了,於情於勢,他都必須給陳知意一個交代。
陳知意適時的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真的嗎?怪不得我最近老是夢見我娘1
“爹你說,是不是我娘在天有靈,惦記著我?”
說到陳知意的娘在天有靈,陳忠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但偏偏被陳知意這麼盯著,非要他給一個答案,陳忠隻好僵硬著臉回答,“你娘是在天有靈,惦記著你。”
聽到這句話,陳知意幸福的笑了,“我娘在天有靈,不止惦記著我,肯定也惦記著爹你呢1
陳忠臉上的表情越僵硬,陳知意臉上的笑容就越甜蜜。
狠狠的出了一口氣後,陳知意才恍若不經意的開口,“爹你快點把娘給我的嫁妝數目清點好吧,正好我後天要回燕京,順便帶走。”
常氏一聽急了,“那嫁妝數目大,哪裏能是一天就能清點完的?”
“爹,娘的嫁妝一天時間都清點不完嗎?”
想到白家,陳忠瞪了常氏一眼,一錘定音,“清點得完。”
常氏一聽這話,饒是再有城府,麵上都不由帶上了幾分喪氣。
陳忠不當家不知財米貴,這些年來陳家的花銷,都經的是她的手,沒了這筆嫁妝,陳家哪裏還養得起著許多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