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而他仿佛也有心事,我們一直沒有說話。突然,他打破了沉默:
“若,你買花的那天,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知道你那天一定經曆了特別的事。”
“嗯。”
“可以說嗎?”
“那天很不好。買花,是為了以後想起來,不至於全是壞事。”
“發生了什麼?”
“我很難說清楚,但是從那天起,我就開始考慮離開濱城了。”
“嗯,很多次我都想直接走到你麵前。”
“什麼?”我很疑惑。
“走到你麵前,讓你知道,我在。”他看著我。
“可是我不確定,對當時的你來說,我的出現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說。
“現在確定了?”
“確定了,不想再等了。”
“為什麼?”
他沉默了,慢慢走著。
“若,”他又說:“如果以後再有,我第一次見你那天的情況,可以來找我嗎?”
“為什麼?”
“我想陪著你。”
我沒有說話,因為哭的時候,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有人在,就不能放聲大哭,就不能完全發泄出來,如果他在,我怎麼發泄情緒呢。
他把我送到樓下,看著我上樓,剛進家門,收到一條消息:“早點休息,別瞎想。”
“嗯。”
“晚安,若。”
這一天的經曆,比做夢還不真實,會不會第二天一醒來,又回到平常的樣子了?算了,不瞎想。
夜裏做了夢,夢到小時候的自己蹲在院子裏,想要救活一隻鴨子。大人站在我後麵,笑著看我,卻不來幫我。我沒有求助他們,隻是自己在觀察著小鴨子,看看它還能不能活過來。
突然,我被帶到另一個地方,一條寬闊的馬路,我獨自一人走在中間。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走著,然後看到眼前的一切慢慢變黑,直到黑暗籠罩了我的周圍,我很害怕,但我還是走著,在黑暗裏走著。接著,我感到地麵開始塌陷,我快要掉下去了,於是掙紮著想醒過來,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我又害怕又著急,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醒過來,終於醒了過來,心跳很快,回想著夢境裏的畫麵,我心有餘悸。
早上醒來,看到窗外柔和的陽光,夜裏的恐懼顯得很不真實。我收拾好便出門,打算去工作室。
路過小酒館,我看到安陽站在門口。小酒館這麼早是不開門的,他在這裏幹什麼呢。
“早上好,若。”
“早上好,你怎麼在這裏?”
“在等你,昨晚睡得好嗎?”
想起昨天夜裏的夢,我說:“還行。”
“你還好嗎?”他看著我。
“沒事的,我要去工作室了,你...?”
“我和你順路。”他微微笑了笑。我們一起走著。
“你的書店在工作室附近嗎?”
“是的。”
我突然想起在工作室那條路上,走到盡頭轉彎,有一家書店,那是一家很有格調的店,搬來這裏不久,我還去過幾次。他的書店不會就是這家吧。
“難道,你說的就是,唯若書店?”
他看著前方點頭。
“我的名字是若賢,你給書店取的名字和這個有關嗎?”我問他。
“定名稱的時候,想到了你。”
我想了想,說:“可是你知道嗎,曾經我也是,可以為了喜歡的人把自己的習慣改掉,在生活的各個地方都留下他的痕跡,結果發現是自己太幼稚。那些行為上的愛,並不能證明什麼。我很後悔自己的那些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