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天性哮喘。”白悠悠眼神暗了暗。
“小朋友，以後自己要多多注意，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了，我會的！”
“真聽話，乖寶寶爸爸媽媽才會更喜歡你喲！”
“嘿嘿，醫生叔叔，你剛剛看到我爹地了嗎，超酷超帥的，對不對？他和媽咪一起來陪我看病呢！”
醫生去忙了以後，一旁的饅頭白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子，沒有好氣的罵著，“白癡，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是故意的！”
“嘻嘻，那又怎麼樣，事實證明他就是我們爹地！”方月仰著小下巴，一副驕傲的模樣。
“就算他是，我也不要他那麼狠心的爹地！當初要不是他，媽咪也不會帶著我們遠離他鄉，你也不會有這個病！”說著饅頭的手不禁握緊成了小拳頭。
方月憋著嘴喊著，“可是我就是想要爹地，我不想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是個野種！”
診室裏麵兩個孩子吵得不可開交，各自有各自的理由。
那抹倩影已經去窗口角款，厲皓承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胸腔裏像是溢滿了很多很多的東西，讓他呼吸的有些慢。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父親，可似乎不合格的有些過分了。剛知道自己有兩個那麼大的孩子，連孩子有哮喘病，他真的是到今天才知道。
厲皓承有些煩躁，朝著前麵走過去，在吸煙區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習慣性的伸手在褲子口袋裏掏出煙盒，想要點上一根來吸，香煙最能能緩解人的心情，一時間他的思緒飛遠了。
夜色沉沉的壓下來。
臥室裏，牆壁上鑲嵌的一盞床頭燈。
“媽媽，我明天想喝小鴿子湯，可以嗎？”
“不行哦，你今天犯了病，醫生特意交代要吃些清淡的，等著好了以後，媽媽再給你做，但是也不能多喝。”
“知道了呢！媽媽，晚安。”剛洗完澡的方月渾身都是沐浴露的蘋果味，打了個哈欠後，軟軟的對著白悠悠說。
“媽咪，晚安。”床上的饅頭也乖乖的說著，
白悠悠笑了下，俯身過去吻在兒子的額頭，“晚安，我的寶貝們。”
伸手將被角掖了又掖，她半蹲在窗邊，一眨不眨的盯著孩子們香甜的睡顏看，不需要再維持什麼，她眉眼之間漸漸卷起了複雜之色。
是愧疚。
六年前，她被打成重傷，那個時候她昏迷，住在重症監護室三個月，總是夢見有兩個孩子牽引著她，叫她要好好活著，當醒來的第一眼，穆勳翼告訴她已經懷孕了。
可醒來的白悠悠心灰意冷，當時她也沒有現在這麼刀槍不入，每到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睡不著，被毆打的畫麵一次次的洗禮著她的身心。
那會不知怎的就迷上了煙酒，醉生夢死裏，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才能減輕一點點。
隻是下一次產檢時，醫生緊凝的麵容讓她醒悟。到了兩個孩子出世，雖然醫生也強調了，饅頭的身體狀況還好，方月的哮喘隻有一小部分是孕期煙酒的緣故，可她仍舊深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