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看著眼前的薄夜,她不明白為什麼男人盯著一顆蛋都能盯紅了眼眶,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去收拾廚具,轉頭的時候薄夜已經把蛋吃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吃的,她將盤子收回去的時候,正好薄夜也把盤子端起來,兩人手指一碰,唐詩像是觸電般把手縮了回去。
“抱歉……”她微微緊張地看著薄夜,看他把東西放到洗手池裏,薄夜身子像一把拉滿到繃緊的弓,強忍著什麼情緒,唐詩轉過臉去看他,輕聲問道,“先生,我住院的費用……是您幫我代付的嗎?”
薄夜轉過臉來,深沉的麵容依舊精致無缺,隻是不同的的是那眼神有些幽深,帶著……讓唐詩看不懂,卻覺得觸目驚心的情緒。
男人啞著嗓子道,“不必在意這些費用。”
“可是……”
“這是我欠你的。”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唐詩身體有些僵硬,身上的傷隱隱作疼,她想鑽回被窩裏,可是眼前的男人還在這個房間裏,薄夜的眼神又沉又重,像是背負著很多秘密,讓她……無法招架。
或許曾經的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發生過很多的事情,但是她忘了。
忘記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她往前走了,而薄夜卻留在原地。
唐詩腦海裏閃過片刻畫麵,大腦深處傳來細密的疼痛感,她閉眼皺起眉頭,仿佛耳邊傳來一聲聲哭喊,伴隨著刺耳的警笛劃破天空——
“醫生,救救她!醫生!”
“叫救護車啊!叫救護車啊!”
是誰……是誰聲嘶力竭,站在江醫生麵前,沾滿鮮血的手死死抓著他的白大褂,赤血染紅白衣,“江淩,她中了好幾刀,胸口也受傷了,你救救她,你能救她回來嗎?我給你跪下都行——!!”
朦朧卻尖銳的紅色警戒燈與一片鮮血連成了一條天邊的地平線,唐詩大腦混沌,無數片段不停從她腦子裏掠過。
腥風血雨,危機欲來。
警燈不停閃爍,後來切換成了手術室門口的燈,再後來她昏迷十分聽見有人道,“她需要血!快調血庫!換著失血過多!”
好像是江淩的聲音,那個長得很帥的大醫生,原來是他幫她動的手術……
“沒血了,去隔壁醫院調,快啊!”江淩在怒吼,“他媽的這種時候怎麼會沒血!你跟我開玩笑嗎!”
薄夜一聽,眼球爬上幾根血絲,重重抓著江凜滿是鮮血的手術隔離服,“她怎麼回事?有沒有危險?”
“穿上隔離服進來,幫忙輸血。”江淩看了他一眼,“是A型血吧?”
薄夜想都沒想直接過去穿上無菌消毒的隔離服,後來手術室裏,他就坐在唐詩的手術台旁邊,手臂上紮著一根軟針,上麵連著軟管,殷紅的血透過壓強不停從他身體裏出來,慢慢的,慢慢的注入唐詩的身體。
他臉色蒼白,幫唐詩動手術接骨的時候,鮮血飛濺在江淩的臉上,另有幾滴飆在了薄夜的眼睛下麵,他看著唐詩胸口處湧出一股細小的血泉,心髒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