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令薄顏的表情也有了些許變動,她先是愣住了沒說話,隔了一會才輕聲道,“沒……沒有,我以前也是這麼喊的,就,全名……”
她在撒謊。這個謊言太低級了,任裘一眼就能看穿。
可是看見薄顏這幅生怕自己說錯話了的樣子,他居然不忍心拆穿了。
在心裏歎了口氣,任裘看了眼對麵唐惟的表情,給了一個台階下,“那倒是,不過全名也比我好啊,你下次幹脆也這麼喊我好了。”
薄顏點點頭,又給唐惟到了一杯橙汁,隨後道,“你明天想吃什麼呀?”
她已經開始準備明天要給唐惟做什麼菜了。
任裘在心裏暗暗吃驚,吃驚薄顏對唐惟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是愛情,還是說早已轉化為親情一般的存在?
可是任裘問不出口,薄顏梅茲望向唐惟的表情都讓人很心疼,他怕自己隨口一說,結果說到了不該說的話題,造成薄顏的尷尬。
這頓晚飯後來吃的很迅速,大抵也是薄顏的廚藝太好了,大家很快把盤子一掃而空,見他們吃飽了,薄顏去廚房裏做了一個果盤出來,上麵放著被切好了的各式水果,造型細巧,一看就是刀工手藝了得的人。
任裘道,“還有飯後水果嗎?”
薄顏笑了笑,“怕你們吃的太膩,所以吃點水果清腸胃。”
說完她就開始去廚房洗盤子,整個過程,唐惟都坐在一邊的沙發中央看著他們,聽他們之間的對話互動,一雙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每次薄顏笑眯眯和任裘說話,他內心就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不痛快的情緒。
薄顏對他有過這樣的笑容嗎?
唐惟眼底深處出現了一團朦朧的霧,他回憶起和薄顏認識的這十多年,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存在於他的記憶裏,到現在為止,大約也有十三年。
十三年,足以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她以前喊他小哥哥,後來是緊張地念他全名,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轉變?
唐惟記起來了,不管從前,還是過去。薄顏看他的時候,眼裏始終帶著一種緊張和恐懼。
唐惟很想問問,她既然這麼怕他,怕冷眼,怕嘲諷,為什麼還要寧可忍著這種擔驚受怕,非貼在自己身後?
難道是薄顏天生犯賤嗎?
還是說......另有所圖?
唐惟眯起眼睛來,看著薄顏在廚房洗碗,覺得自己這個女人若是真的另有圖謀,那麼她的心機就實在太可怕了。
能夠忍受這樣的折磨,還要粘著他,一定是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
唐惟深呼吸一口氣,想了很多,任裘都看在眼裏,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在思考什麼啊?搞得表情這麼嚴肅。”
唐惟慵懶地掀了眼皮看他一眼,隨後故意問得有點大聲,讓裏麵洗碗的薄顏也能聽見,他道—“任裘,你不會是看上這家夥了吧?”
薄顏正在洗碗,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話;還帶著諷刺和嘲笑,她洗碗的手一頓,水龍頭裏的水嘩嘩嘩地憑空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