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想象失去了自己庇護的溫明珠在外麵流浪這幾年到底是什麼樣的。
或許溫明珠早就有想過從他手裏掙脫出去,隻是這次正好趁著他們也元氣大傷抓住了機會。
她逃走後會幹什麼呢。
溫明珠之前也是因為被溫禮止掌控著,或許沒了他,她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會幹的。
物極必反,被壓抑到了扭曲的個性,在掙脫牢籠之後,必然會開出豔麗到了荼蘼的花朵後,美麗又殘忍地凋零。
溫明珠的生命便是如此。
溫禮止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溫明珠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
手機,錢包,任何可以維生的東西,她都沒有帶走。
歎了口氣,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溫禮止給自己的助理發消息,喊他繼續留意溫明珠有沒有出現過,因為溫明珠的身份證還是帶走了的,如果這幾年有在哪裏使用登記過,或許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隻是助理給出的答案還是沒有。
都過了這麼久了,這事情就過不去了嗎。溫禮止不信,他潛意識覺得溫明珠沒出事,在某一處角落活得好好的,於是他起身,大半夜叫司機送他去了薄夜那裏。
薄夜的別墅裏燈火通明,人間氣息很重,以前他身邊冷漠,現在多了太多真實活著的感覺,溫禮止進去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跟著溫熱了,他打了個招呼,薄夜愣住了,“你不是不來嗎?”
“一個人呆著不好受。”
溫禮止溫吞地說,“還是過來了。”
“你這不得喝點酒麻醉一下自己?”
薄夜笑了笑,隨後對著溫禮止舉起了酒杯,溫禮止總覺得他話裏有話,奈何自己心情也確實不好,便沒有多想,接過酒杯仰頭喝下,他隔了許久才問唐詩,“明珠之前和你關係好……”
她後麵有沒有找過你?
唐詩一頓,溫禮止居然來問她和這個有關的事情,喃喃著,“你之前說了不想聽見溫明珠的任何消息。”
怎麼現在開口來問了?
溫禮止放下酒杯,兩手抓住了唐詩的肩膀,“你這個意思是,溫明珠有找過你?!”
“她離開醫院前給我留下了信息……”唐詩被溫禮止大力攥住了,受了點驚嚇,邊上薄夜差點跳起來,“碰誰呢!放手,那我老婆!”
溫禮止發現自己失態,收回手,隨後說,“離開之前嗎……那都是五年前了。”
“嗯,她想徹底不要溫明珠這個身份。”唐詩將頭一歪,用冷靜的話把過去複述了一遍,她已經剝離了感情用著旁觀者的口吻,因為不想給溫禮止帶去刺激,奈何偏偏是這種話,最刺激溫禮止,“她說身份本來就是你給他的,現在還給你。”
還給你。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溫禮止想起來了,他對溫明珠說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
所以她把溫家千金這個身份還給他了。
深呼吸一口氣,溫禮止眼底泛紅,他倒退兩步,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這是可以說還就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