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遂美好,喬明朗進入斯坦福大學學習,父母適應得很好,小墾丁更加不用說,小孩子永遠是適應能力最強的生物。喬明朗有時驀然回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然而,現實再次應驗了那句話,太過美好的東西,都是虛幻。
一天,喬明朗下課準備回家,卻在校門口見到一個人。
時隔這麼多年,那個人沒什麼變化,依然是低調中透著端莊與高貴,穿著剪裁質地一流的灰色套裝裙,頭發梳在腦後,耳垂與脖子上戴著精光閃閃的鑽石,嘴角微微向下垂,神態寬和,實則透著冷淡,--那是姚子墨的母親莫冰。
喬明朗吃了一驚,臉色大變,十年前的不美好記憶撲麵而來,莫冰是再次來勸說她離開姚子墨的嗎?喬明朗腿腳發軟,竟然有一種逃走的衝動。然而,一想到不久後大家要成為一家人,她還是穩定心神,鼓足勇氣走了上去。
“伯母,你好。”喬明朗笑著問候。
莫冰緩緩抬起眼來,沉沉地看著喬明朗。
那目光像是探照燈一樣,喬明朗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又問了一聲:“伯母?”
“真的是你。”莫冰還是從前那樣,她的聲音很冷,透著一絲不屑,又透著一絲憐憫。那是強者對待弱者的態度。
喬明朗有些莫名其妙,看這樣子,莫冰還不知道她與姚子墨在一起了。難道姚子墨並未把他們的事告訴他父母?也許吧,他們兩人門第相差太多,障礙重重,他或許覺得還沒到與家人攤牌的好時機?
喬明朗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直接問道:“伯母,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喬明朗,當年我們那一次見麵,我對你的印象本來不錯,還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沒想到,你竟是個這般齷蹉肮髒的女人!你自己婚姻不幸,見不得別人好也就罷了,隻是為何要報複在子墨身上?”莫冰一開口,便毫不客氣地責罵。
“我報複子墨?”喬明朗一頭霧水,也有點生氣,即使對方是姚子墨的母親,也不能這麼隨意辱罵自己,她板起臉來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伯母。”
“這會兒你還要裝嗎?你自己被第三者插足,應該知道第三者的可惡,卻又跑來破壞子墨的婚姻,當起了第三者!”莫冰指著她問。
“子墨的婚姻?我當第三者?子墨結了婚?”喬明朗不可置信地問道。
“咦,你想假裝不知道?你住著他的房子,用著他的錢,上著他給你找關係進的學校,你不會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吧?”莫冰眯起了眼睛,眼裏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喬明朗如遭雷擊,後退一步,姚子墨竟然已結了婚!她像被人強灌飲了鏹水,胸腔潰爛,不知怎樣形容難堪感覺。她居然成了小三,成了別人的玩物,如今還被他母親當場堵在這裏質問,顏麵、自尊、感受,通通都被人踩在了腳底,狠狠踐踏。
“我真的不知道……”喬明朗腦子裏一片空白,不停地顫抖著,控製不了從腳底傳來的凜冽寒意,哆嗦著哆嗦著。
莫冰哼了一聲,明顯是不相信她:“那麼你現在知道了?你說說,你將要如何做?”
她將要如何做?喬明朗失魂落魄,無法思考,她從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自從高家明變心之後,她再也不對任何一個男人有所盼望,可唯有姚子墨……縱然塵世汙穢,世事險惡,她都相信他,她都盼望他能真心待她。
他曾說過,他會永生愛她;他曾救她於水火,助她的母親重獲健康,助她脫離婚姻苦海,助她奪回心愛的孩子,助她重新振作;他向她求婚,他說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他說一個男人愛妻子的表現不過是讓她過得好……
他是那樣深情款款,他是那樣情真意切,誰曾想,他竟然已結婚了!而她,隻不過是一個插足他婚姻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