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時間顯示十二點,圓桌前的指針同時轉動向中央。

隻不過這一聲“哢嚓”的鍾響,好似是敲在了世界的奇點上,帶動飯廳由正午走向午夜,血液在地麵流動。鍾聲響起。

“當——”

圓桌之上,參與者們都沉默著。

無知的人白布蒙眼,妄為的人手戴枷鎖,搬弄的人以針縫口,旁觀的人束腿難行。

門口,葉瑕舉著托盤,驚恐地看著正座位趴下的人:血液順著他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去,而桌上,一隻血淋淋的心髒被放在餐盤裏,仍在跳動。

原來他被挖心死去了。

…………

“葉先生,葉先生!”

“嘶!”葉見君猛然睜開眼睛:“哈啊……哈啊……”

“別緊張葉先生,隻是幻覺,已經沒事了。”殷判緩聲說著,動了動手,鐵鏈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這是最後的幻象,破除這個幻象之後,這座房子的怨氣自然會消除。”

其餘人也漸漸醒來。

“咳……喂!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被綁起來了?還有布條,誰把我眼前的布條拿開?”

分開不一會的功夫,鬼界的迷霧再一次把所有人聚集起來。

現在他們所有人都被鎖在餐廳的圓桌前,手臂連同身體被綁在椅子上,隻有放在桌前的手能活動。除此之外,殷判還單獨被鐵鏈再次綁了一圈手、彭鬼二人被綁的是腿,商泉的嘴被堵得嚴嚴實實,其餘三個人眼睛被蒙上了。

商泉鬱悶了:那句話他們幾個人都聽見了,說是“搬弄的人以針縫口”,媽的似乎就她被針對得最嚴重……不過重要的是,讓她沒法開口,真是比讓她瞎、讓她聾更令人不爽。

好在,在她觸手範圍內留下了紙筆。

商泉:胡扯!

殷判看她寫字,還以為是什麼指示,認真了兩秒,看清字,破功掩口:“咳。”

商泉怒:我搬弄是非?我搬弄是非?!

彭鬼樂得哈哈笑:“噗啊哈哈哈。”

商泉“卡”一聲立牌:旁觀的收聲!就你有嘴。

彭鬼尷尬地收斂了笑聲。

但其實要說尷尬,“搬弄”和“旁觀”算什麼、還是那邊三個“無知”尷尬。他們被甲方請來的時候架子拿太大,結果打了一路醬油,還被小輩……不,長輩打了臉,現在那是就差找根縫鑽進去了。

厲慧:“現、現在是什麼情況?”

商泉揮筆:你們問了也沒用,聽我們話就行了,有你們沒你們有差嗎,

殷判看,一邊艱難轉述:“三位被蒙住了眼睛,有任何事我們都會提醒”

商泉有心戲弄她:你們就是三個傻叉。

殷判:“的,放心吧。”

商泉丟掉筆笑倒在椅子上,因為被塞住了嘴隻能無聲顫抖,桌前其餘人沒那麼好心態,報以沉默,於是氣氛微妙的怪異。

這時候,腳步聲傳來,一個人從托盤上匆匆拿上菜品,分了八隻杯子。等她走到前麵,葉見君才奇異道:“葉瑕?”

“哥。”葉瑕怯怯地給他倒了飲料:“悼念開始了嗎?”

“先別管這個,你先把我們都解開!”

沒想到,葉瑕說:“不行啊哥,奶奶的悼念會開始了,悼念沒完成,你們都不可以走的。啊,請稍等,還有最後一組菜,我馬上回來。”

葉見君愕然地看著她的背影:“這個……這個也不是真的葉瑕?”

“她是真葉瑕,但她不清醒。”殷判道:“你可以把她當做這道怨氣的‘發聲人’。她現在做的事,或許有些是‘它’授意的。”

“那她在這個幻境裏到底是什麼身份……”彭鬼沒忍住說著,葉瑕已經回來了,從托盤裏放了其餘的菜,道:“我是主持人,也是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