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的打鬥聲變得遙遠,耳畔隻有呼呼狂嘯的風。
傅灼灼用力伸著雙手想抓住點什麼,可是她的身、體太弱了,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雖然很不甘,但她還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完了,這麼高摔下去不死也半殘了!可惡,明明想要重新活一次,怎麼就那麼倒黴呢!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傅灼灼在內心嘶吼,等待著劇痛降臨。
但往下掉了會兒,劇痛沒來倒是她的腰間,突然被緊緊禁錮,然後她整個人被用力帶進某個生硬冰涼的懷中。
她睜開眼,刺目的皎月掛在天空,幾根發絲在空中翻飛,她還在下墜,但一隻手緊緊抱著她的腰肢,而另一隻手則緊緊護著她的後腦,將她按在強硬可靠的肩頭上。
她轉頭朝身旁側顏看去,白若雪肌的皮膚,厚實圓潤的耳朵,再來是……
相擁的身影從高處穩穩落入懸崖底部,發出輕微的聲響。月光被高高的懸崖遮擋了一些,分割出一條黑白分明的穀底。
傅灼灼緊緊盯著麵前的臉,心髒好像在某個瞬間被栓塞了一樣忘記跳動,等緩過來就是一陣心律不齊。
她沒想到還會見到他,而且是在這裏!
她張了張嘴,生硬的喉頭堵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字:“黑……”然後,不知是因為劫後餘生的心裏作祟,還是其他,一陣酸澀突然湧上、她鼻尖,讓她緊緊咬住唇瞪著他,又似生氣又似委屈。
“怎麼,摔疼了?”麵對她突如其來的神色變化,黑十二一時著急,慌亂的在她身上摸起來:“哪兒疼了?哪兒……”
“你再往下摸一寸試試!”瞪著他的眼睛更加大了,傅灼灼如樹袋熊一樣吊在他身上,紅著眼眶嘟著嘴,一臉凶相。
黑十二緩緩收回手,這時才發現他們的動作有多曖昧,而且他還在她身上亂、亂摸。本清冽擔憂的臉色,也在這一刻浮上一絲不自然的熱氣。
傅灼灼鬆開他的脖子,在地上站穩。拍拍身上的灰,倒是沒受什麼傷。
看到她好好的,黑十二懸著的心也稍微放下了點,但轉眼又打量起她現在這副乞丐的打扮說:“你來瑤山做什麼?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
要不是今夜他剛好跟著巡山隊出來,聽到打鬥聲還認出了她的聲音,她絕對要摔死在這穀底!
“哼,你管得著麼,你是我什麼人啊!”將剛才亂七八糟的情緒收回,傅灼灼沒好氣的偏頭斜睨著他,同樣的,也順帶打量了眼他現在的打扮。
多日不見,臉還是那張惑國的臉,但黑色的披風下卻穿著一身銀色盔甲,腰間別著他的那把扇子和長劍。
此刻站在月光底下,盔甲反射著月光,讓他看起來更加英氣俊朗了。
他是軍人?
傅灼灼在腦中暗暗猜測,但很快又被她拍了回去。
是不是軍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都錢貨兩清了!不但沒關係,最好是見都別再見!
而她的話,也讓黑十二麵色一沉,心頭莫名冒出一股火來。不由得口氣重了道:“不管是你什麼人,擅自上瑤山是重罪,如果你不跟我說清楚,那就隻能跟我回軍營好好解釋一番了。”
“嗬,這瑤山是你家嗎?你說不讓上就不讓上。再說了,就算是你家你好歹也在山腳下立個牌子啊!我一路上來就沒看到寫著不讓上三個字,這怪我嗎?”傅灼灼故意話裏帶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