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玨額首,“不過你放心,昨夜不過是他們趁其不備,林霄已經下令增加戒備,應也不會再出這等事,更不用我勞心。”

“哦……”傅灼灼點點頭,也沒把事放心上。

墨離玨見她反應如此淡然,蹙了下眉道:“還有小半月就該到過年了,這段時間我都會留在洛城。”

“哦,那你就好好休息啊!該吃吃該喝喝不是挺好嘛!”

“……”突然沉默,墨離玨看著她眼裏陰晴不定。

傅灼灼不解又道:“怎麼了?”

“無事,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千絲萬縷最後都變成了一聲歎息,墨離玨站起身來道。

“嗯,你也是……你幹嘛?”看著他沒離開,反而朝傅子歸的房間過去,傅灼灼忙道。

“我與林霄一夜未眠,現在也累得很,便先去歇了。娘子,明日見。”抬手揉了揉她發頂,墨離玨無視她眼裏的震驚,輕車熟路的進了房間,轉身關門便歇了。

傅灼灼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敢情他剛才說那麼多,就是要留在她這裏的意思?!

……

一夜安穩傅灼灼睡的很好,起的也早。倒是她隔壁的家夥,一直沒聲,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出門前在走廊下蹉跎了一會兒,最終,她還是決定不去饒人清夢了。

方出院子,就見琉璃愁著臉,從對麵的院中匆匆出來,看到她立刻欠身說:“主子,陵公子不知為何,不願吃藥也不願吃東西,胡先生讓我叫您過去瞧瞧。”

這家夥……

傅灼灼沉吟一聲,趕緊走了過去。

“嘿你個小子,我們費那麼大勁把你救回來,你居然還不領情!你也忒沒良心了!”還沒進門,傅灼灼便聽到胡非為在裏頭喋喋不休。

陵遲躺在床上,臉色居然比昨晚看著還差,閉著眼睛一聲不吭的,不仔細看還以為真死了呢。

“哎,小娃娃你看看你這費盡心思救回來的人啊!水不喝藥不吃,這是打算作死到底啊!”胡非為見傅灼灼進來,指著床上的人就告狀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傅灼灼到陵遲床邊,看著他也是一臉的愁容。

胡非為轉身將藥往桌子上一擱道:“藥我放這了,希望你的血不會白流。”

胡非為出去,傅灼灼就站著看床上的人。

陵遲知道她在,但是依舊保持著閉目不語的姿勢,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傅灼灼輕歎一聲,昨晚就該想到的,依著陵遲的性子,又豈會這麼輕易的接受了。

“陵遲,你知道麼,小雪並未吃我給她的藥。”她說。

躺著的人輕輕一顫,眼睫隨之抖動了一下。

傅灼灼垂眸帶起一絲懊惱道:“我自認醫術過人,可是卻沒有看出她故意刺激心脈穴掩蓋病情,直到最後才發現。所以我沒有完成當初和你約定,這些你要怪就怪我。但是,她求我幫你解毒,甚至不惜將製香之術都教給了我。她為什麼一心求死我不知道,可是她想你活著,我卻很清楚。”

閉著的雙目終於睜了開來,陵遲望著一側呼吸逐漸急促。

傅灼灼轉身將湯藥放到他旁側的凳子上,“現在想死想活都隨你,隻是你得知道,救你的不是我……是小雪。”

陵遲身子一顫,重新閉目已是淚流滿麵。

傅灼灼不再多言,輕聲走了出去。

胡非為見她這就出來了,蹙眉說:“嘿,你就這樣不管了?”

“救人不能救心,他若不想活,救下來也具行屍走肉罷了!”傅灼灼提高了聲說道。胡非為捋捋胡子點點頭:“這個性老夫喜歡,頗有我當年的風範!”說罷又湊到她身旁,“哎,要不這樣,還是你做我徒弟吧?你這個性和老夫甚是合拍,而且你也喜歡穿紅色,怎麼看咱倆都是師徒關係啊!”

胡非為不厭其煩的說道,真是什麼都能和拜師扯上關係。

傅灼灼扶了扶額,抬頭看到墨離玨站在不遠,挑了下眉說:“哎呀,肚子都餓了,翠玉先去安排早膳吧。”說著,就跟沒看見身旁的胡非為似地,趕緊朝用膳的大廳過去。

墨離玨看了陵遲門前的胡非為一眼,跟上她的同時淡淡問道:“拜師是怎麼回事?”

胡非為目送著一高一矮,一紅一黑兩個身影走出,雖然又被拒絕了,可他倒也不鬱悶,隻是瞅著墨離玨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

前日都沒好好看一眼,今日一打量,這玄衣黑袍公子,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所有人都出去用早膳,魏影來到陵遲房中。

看到擺放在一旁的湯藥並沒有動,他皺了皺眉說:“以你七殺殿的身份,是死是活和我們並無關聯。隻是你現在的命是小神醫用盡全力救回來了,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血分給你,你若還有點良知就該明白,有時候人活著可不是為了自己。”

陵遲扭頭萬分詫異的看著他,顯然沒想到傅灼灼為了救他會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