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劉大夫點頭,然後回憶道:“去年發病的時間是六七月,城西那一片,聚福樓掌櫃韓老板的兒子,出了趟城,回來就得了病,讓遠大夫上門去看的,就是這樣的症狀。

一開始也沒想到是瘟疫,但後來那一家子都得了這病,小到丫鬟大到夫人,全是這般口舌手足生泡,咳嗽嘔血不止。

還不隻是他們一家,還有旁邊的柳老爺和陸老爺一家,說是聚福樓掌櫃的兒子傳染的,鬧的不小。後麵遠大夫沒辦法,讓傅妙蓮親自上門去看了,回來她就想出了一個藥方,倒是很靈,吃了才一天就見效,人都開始好轉了。接著柳家和陸家也叫傅妙蓮去看了,都吃了這方劑,人都沒事。這病也就消聲滅跡沒了聲。”

“等等,你說去年是城西的幾家大戶發病,那城外的李家村和王家村怎麼回事?”胡非為不是說死了很多人嗎?

劉大夫又說:“那是再後麵的事了,成裏的瘟疫沒了聲,出城的人才知道城南的李家村和王家村早就有這病了,還死了百來人,後麵趙大人出麵讓傅妙蓮過去給了點藥,倒是真的治住了。”

“那韓掌櫃的兒子會染這病,難道是出城去了李家村或王家村?”

“這……好像說是打那邊路過了,進沒進村我就不知道了。”劉大夫搖搖頭說道。

傅灼灼聽完還是覺得不對勁。

因為疾病的發病是需要一定條件的,這是無容置疑。可按照劉大夫這話來說,這病發病的時間沒有特定性,現在是春初還沒完全出冬,天氣很冷。但洛城的六七月已經很熱了。

至於傳染的途徑,看起來是空氣或者飛沫,但是三娃子病的這麼嚴重,為什麼他身邊的人沒事呢?至少他爹現在看起來除了擔心和憔悴,也沒見有發病的征兆,難道是潛伏期?

再者,三娃子從發病到死不過幾個時辰,可是劉大夫剛才說,去年韓掌櫃的兒子是在家裏拖了好幾天,傳染了全院子的人才讓傅妙蓮上門給治的。

這蔓延速度也不一樣啊!

難道是病毒進化?但才一年時間就進化成如此猛烈的病毒,也太違背常理了?

傅灼灼越想腦子越漲,總覺得這是充滿古怪,可是她又抓不住那古怪到底在哪裏。

看到她思索的表情,劉大夫問道:“掌櫃的可是想到了什麼?”

“還沒有,不過謝謝你關心我,我沒事,你要是累就回去。”

“不不,老朽不回去!”劉大夫擺手,雖然過去做了錯事,如今傅灼灼重新給了他機會,他怎麼能在關鍵時候退縮呢。“掌櫃的放心,隻要你說治,不管是什麼病,咱都治!那我就出去忙了,掌櫃的要是需要老朽做什麼,就直接吩咐。”

“那好。這樣,你把這杯藥劑交給胡非為,讓他混合藥堂裏煮好的清熱解毒湯,給後院的每個病人都喝一碗。”傅灼灼又從藥箱裏拿起那個裝有解毒消炎藥的葫蘆,撈起入口旁邊書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交給劉大夫。

劉大夫趕緊接著說:“是,我馬上送去。”

目送劉大夫出去的背影,傅灼灼又看看診室裏的一人一屍。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看來隻能從三娃子身上著手了。

想了想,她轉身出了診室,看到三娃子的爹呆呆的站在大堂裏,走上去道:“我問你幾個事,你老實回答。”

男子看著麵前這個小姑娘,明明比他家三娃子大不了幾歲,可是她的語氣和眼神,就是帶著一股讓人敬畏的感覺。不禁拘束的點了點頭,舔舔幹裂的唇道:“小大夫請問吧。”

“你說你兒子昨天晚上還好好的,那這之前,前天晚上,或者是前兩天你有覺得你兒子有什麼不同嗎?”

男子抽了抽鼻子,好像陷入了思索中,“好像沒有啊,三娃子天性就調皮,前天還在外麵闖了禍,帶著他弟弟出去很久才回來,被他娘揍了一頓,昨天起來又好好的,沒見生病。”

“好,那你家住哪兒?那一片除了你家三娃子,可還有其他人生病嗎?或者是最近有什麼牛羊豬狗的死亡事件麼?”傅灼灼又問。

男子撓頭想了很久,“我家就住在城門附近的洛支河北麵的柳巷那一片,我每日出門到大戶人家那上工,也沒注意到家附近誰病……哦,對了,剛才抬進去那人,好像是我巷子東邊的那個酸秀才!還有我剛才好像聽到我們對麵那戶的二兒子聲音了。”男子終於想起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道。

“那還有呢,你們家附近這幾天,可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