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傅灼灼不得不佩服一聲,果然是好手段,其實洛城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

隻是話說回來……

望向某個處理完趙大人就在她這裏喝茶的家夥,她又忍不住問道:“你兩天後就要啟程回京,且是押送蒙列,難道不應該籌備些什麼嗎?”居然那麼有空,留在她這裏聞藥味喝茶。

“押送的負責人是林霄,我不過是個陪同能有什麼好準備的。”從書中抬起頭來,他看向不解的某小丫頭道。再確切點說,該籌備的地方都已經和林霄說了,隻要他去辦就行,自然輪不到他親自行動。

且這一去要與她分別多日,他自然要在走之前多陪陪她。

“可是……”

“灼灼,過來。”忽然叫住她名字,墨離玨放下手中書本,從她招了招手。

傅灼灼狐疑的皺了皺眉,不過還是繞過藥桌走了過去。

伸手握住她的手,墨離玨細細端詳著她白皙的手指道:“回京之後,耳目眾多,我們怕是不能時常見麵,若不然會影響了你的名聲,讓人抓住你的把柄。”

“這些我知道啊!”傅灼灼點著頭道。

回京之後,肯定沒有在洛城中那般自由,別說是他,就算是其他男子隨意出入她房間都得落人口舌,變成毀清白之事。所以他們想見麵,肯定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墨離玨緩緩抬起頭來,眼角下彎嘴角上挑,露出了一個如沐晨光般的和煦笑容:“你就不想趁現在多看我幾眼?”

“……”一陣無語襲上心頭,傅灼灼望天翻了翻白眼,明明是自己賴在我這裏偷閑,還說的那麼好聽!

不過長得帥說什麼都對,她還能怎樣呢。懶著,就賴著吧……

又過了兩日,辰時剛到,洛城下了起了春雨,讓這座還未出冬寒的西疆城池,又陷入了濕冷中。

傅灼灼站在家門外的石階上,愣愣望著麵前的雨幕,似乎是在看雨,又似乎是透過雨幕看向更遠的地方。

今日一早,林霄駐紮在城外的大軍押著蒙列出發回京,墨離玨不想太張揚便沒讓她出城送別。雖然這兩天他一直賴在她身邊,說要給她多看幾眼以免日後相思。

但其實,是哪裏看得夠的。

回京路途遙遠,又危機四伏,哪怕是大軍壓陣,也不知會發生什麼,傅灼灼隻能期望一切順利,等日後與他京城再見。

“阿姐,你一直站在門口幹什麼?”傅灼灼剛剛輕歎了聲,身後便傳來了傅子歸的童聲。

她回頭,看到傅子歸有些費力的翻出自家高高的門檻,來到她麵前:“阿姐,你在看什麼呀?”

“沒什麼,覺得這雨景不錯,便多看兩眼。”伸手摸了摸傅子歸紮著丸子頭的腦袋,傅灼灼溫柔笑道。

同傅子歸一起出來的,還有白雪裳。

白雪裳手裏拿著油紙傘,站在門檻裏頭的屋簷下,潤聲道:“好景總能再見,有些涼了,進屋吧。”他知道傅灼灼真正在看的是什麼,所以若有所指的勸道。

傅灼灼莞爾一笑,拉著弟弟步至他身邊,與他同撐一傘穿過影壁來到正廳。

“白表哥,等到下月初,我也要送子歸去錢家書院求學,後可能要在京城留一段時間,我這府邸就得麻煩白表哥幫我照顧了。”站在正廳中央,看著白雪裳傅灼灼用拜托的語氣說道。

回京之後要給傅家父母翻案,肯定沒那麼快回來,所以她這座大宅子肯定得拜托個人照看一下,而思來想去她最信任的,也就隻有白雪裳了。

隻是這一次,白雪裳卻搖了頭:“這個囑托,我怕是不能答應,因為我也要同你一起去京城。”

“啊!”傅灼灼一愣,低頭和自己弟弟對看一眼,然後由傅子歸道:“白哥哥,你去京城做什麼?”

白雪裳看過他再看著傅灼灼,嘴角含笑溫柔道:“因為我答應過別人,要照顧好你們姐弟,所以自然要送你們回京。”

那別人,不會是墨離玨吧?

傅灼灼暗暗的想,轉念又覺得不該把白雪裳過多的牽扯進來,便道:“白表哥,我是同錢掌櫃一起回去,有錢多商會的馬隊護送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白雪裳卻打斷她道:“我剛才說的乃是其一,其二,是我也該回去了。”

“該?”抓住他話中措詞,傅灼灼露出不解神色:“難道白表哥也是京城人士?”

“算是。”白雪裳額首,依然溫柔的看著她:“於公我答應十二護你們安全,於私我也有些事要去京城辦,所以此次我便同你一起走。”

這樣,傅灼灼似乎就沒有什麼理由勸他留下了,“那好吧,等到下月,我們一起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