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我的族人,真的都是你殺的嗎?”月棲如月一般皎潔無暇的臉染上了絲絲縷縷的痛苦。盡管記憶傳訊石記下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心底一個小小的角落裏卻在叫囂著,不是她!
聞言,她終是停止了撫琴,手支撐著下顎。眉眼一彎,笑得殘忍。
“月棲神君,你的族人的確都是本尊殺的。還有萬獸神君,當初和你簽訂契約也不過是本尊和鬼玀的一個交易呢。”慵懶譏誚的聲音回響在天際,四周寂靜得連呼吸都慢了幾分。
為什麼?她還笑得出來,做了這樣的事還笑得出來?嗬嗬,她再也不是和他們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那個人,不是!
“魔頭,你還我孩子,拿命……”一個婦人禦著神器直衝而來,眸子猩紅駭人,那刻骨的仇恨決絕無比。然而,還未觸碰到她,便被她鉗製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好好記住本尊的臉,說不定下輩子你就能如願以償了呢。”她莞爾一笑,金黃色的瞳眸一斂,如俯瞰螻蟻一般輕蔑著推開手中的婦人。隻見,那婦人根本承受不了她的力量,如一朵禮花一般爆炸開來。
霎時,鮮紅的血噴濺在了她的右臂之上,幾滴血也順勢滑落於白皙如玉的手背,再從指尖滴落,如一幅豔麗的油彩畫,多了幾分瑰麗之色。
“魔頭大開殺戒了!”
“殺啊!”
喧鬧咒罵的聲音如成千上萬的蜜蜂嗡嗡嗡作響,她按了按眉心,薄涼的指尖兒讓她一瞬間清明。金黃色的瞳眸裏倒映著無數拿著法器的修真修魔者和狂化狀態的魔獸,他們似不要命了一般前仆後繼的湧了過來。
左手一揚,一縷淡金色的魂魄便從她體內飄了出來。手指紛飛,一個融合結界快速形成,那一縷魂魄微微輕顫,親昵的纏繞在她的雙手之間不忍離去。
她心中一狠,瞬時將魂魄丟入了結界中,眨眼之間便彙成了一個光球在不斷地跳躍著。空間亦隨著那光球的跳動被撕扯得極其扭曲,那蘊含其中的力量簡直是可怕至極。
此時,密密麻麻的人從四麵八方彙了過來,將那魔頭的生路斷得徹徹底底。深寒的劍,五光十色的玄氣,眾人紛紛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衝向了那魔頭。在近身的瞬間,他們殺紅的眼裏倒映著她淺笑盈盈的臉,那令天地萬物都失色的容顏如那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妖冶至驚心。
“去。”她輕輕吐出一個字,像那死神吟唱的圓舞曲,暗黑華麗。手中的光球似脫了韁的野馬以她為中心點爆炸開來。衝天的光束直衝雲霄,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似是將天也給炸裂了幾分。
爆炸之處,璀璨奪目的光強烈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隻有遠在極遠極遠之地的人才幸免於難,看到了這死神的讚歌。然,一切恢複了平靜,神識可見之處空無一人,大地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淵,風微揚,滿地的灰燼迷了人眼,亂了人心。
數百萬修真修魔者,還有那些珍貴罕見的魔獸竟在這場爆炸中無一人一獸生還?而所剩無幾的修真修魔者背脊發寒,腳在顫抖,不自覺的一步一步倒退。太可怕了,這一戰簡直就是蒼星大陸的一場浩劫,無論那魔頭死不死,都是他們輸了。
“嗬嗬,一群螻蟻也敢與日月爭輝,可笑,可笑。”譏誚嘲諷的聲音千回百轉,如訴如泣,幽幽的回響在眾人耳邊。頃刻,漫天的風沙散去,她從深淵之處悠閑自在的踏著猩紅的曼珠沙華一步一步走出來,就像從幽冥煉獄裏爬出來的死神從生理和心理上都挑戰著無數人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