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嵐一怔,這父女倆倒是一個德性,都對他不屑一顧。難道他風嵐已經過氣了?可他不就沉寂了一個月嗎?摸了摸鼻頭,悻悻的走出了病房。
夜半時分,帝君醒了過來,脖子一轉,她的父親就睡在一旁。那黑長的睫毛有一點點上翹,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緊閉著,額前的些許碎發遮住了那淩厲的眉,整個人好像比白天醒著時更有氣勢。
收回目光,她靜悄悄的下了床,不發出丁點兒聲音的走出了病房。走廊裏也有許多重病患者,因為沒有床位,隻好擠在擁擠的走廊裏。
這裏的燈光比起病房裏的要暗上一些,此刻,依稀能聽見許多病人的呻吟聲。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來到電梯處,按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狹長的眼眸疑惑不解,她要去哪裏?她似乎能走路?隨即,他興致勃勃的勾起唇角,夜半時分,正好做壞事。
帝君進入了電梯,手指從那按鍵上一一滑落,最後停在了負二層那裏。幾秒後,電梯打開了,一股陰冷的風瞬間吹了過來。
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越往前走,溫度驟然降低,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刺鼻難聞,甚至讓人惡心想吐。
她小心翼翼的摸著牆壁前進,耳朵一動,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憑借小巧靈活的身體,她爬上了一旁的器材上,低頭一看。
暗色的燈光照耀著大半個停屍房,下麵的屍體有些新鮮完好,有些腐爛不堪,有的直接放在屍台上,有的侵泡在玻璃缸裏,注滿了福爾馬林。
眸光一閃,她瞧見一個女屍大半個身子都垂落在地上,兩隻烏青的腳在屍台上還一動一動的。下一秒,隻見一道漆黑的身影將屍體完全拖了下來,森白的手破開了女屍的肚子,取出內髒。
他嗚咽一聲,一口一口啃食著手裏血淋淋的成果。空洞混濁的眼珠子嗜血興奮,突聽一聲咚的聲音,一個螺絲滾在了他的腳邊兒。
他放下心肝兒,扭曲的頭顱哢嚓哢嚓的轉了幾個角度,咯咯的笑了幾聲,讓人毛骨悚然。
帝君平躺在器材上,那嗜血的東西越靠越近,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不得不承認,這東西僅是一個氣勢,就讓她血液都要凍結了。
她在病房裏時,便是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於是下來探尋一番。隻不過,這個同類的氣息太過邪惡殘暴,隻怕,連她也會變成盤中餐。
指甲悄然變長,若是她暴露了,那就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他咯咯笑著,聲音刺耳詭異,空洞的眼珠盯著器材,慢慢的,往上移。
帝君沉著呼吸,額頭沁出了絲絲細汗。計算一秒,她從這東西手裏逃出去的可能為百分之十。畢竟,這個停屍房唯一的出口便是那電梯口。而她,距離電梯口太遠,打開電梯和關上電梯所耗費的時間太長了。
突然,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屬於活人的味道讓他血脈噴張,蠢蠢欲動。他躲在屍台的一旁,伺機而動,暫時先不管器材上的不明生物,反正,都跑不了。
“這人去哪兒了?”風嵐自顧自的言語著,他分明瞧見那小丫頭到了這負二層。可是環顧四周,除了屍體便是屍體,不曾見到那個小丫頭的半分影子。
驀地,他感覺到一道涼颼颼的目光盯著他,這種感覺詭異危險。他慢慢靠向了牆壁,狹長迷人的眸子泛著一絲冷光。
衣袖下,一把鋒利的匕首露出鋒芒,殷紅的唇冷冽刺人,這裏,竟然有此等邪物!
那小丫頭,不會已經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