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下,安池陵園大雨滂沱。
穆沉野站在一座墓碑前。
“安息——童微!”
這個曾經一直將他拷在恥辱柱上的女人,憑什麼安息!
他渾身濕透,蹲在墓碑前,雨珠順著發絲滑落在他陰冷的臉上,他微微揚唇,卻毫無笑意。
童微,你想走,我偏不讓!
“給我動手!”穆沉野冷聲吩咐身後的人。
秘書早就成了落湯雞,但是見穆沉野讓他帶人掘墳,立馬心底發寒。
當初童微在手術台上發病,他就嚇得六神無主,要不是婦產科醫生在旁邊,他怕是要現場見證童微的死亡了。
隻是沒想到,童微被推進另外一間手術室,在重症監護室待了幾天,還是沒有活著出來。
那些天穆沉野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怎麼也聯係不到,再見麵,他就讓他挖墳。
“穆少,死者為大!”秘書小聲道。
但卻迎來穆沉野冰寒刺骨的視線,他一哆嗦,立馬帶著幾個人鑿墓。
穆沉野看到骨灰盒的那一刻,兀地感覺童微又活過來了,他快步上前,脫下西裝小心翼翼地蓋在上麵,接著緊緊地抱住骨灰盒,不想讓它被冰冷的雨水沾濕。
他吩咐秘書將墳墓修好,自己離開了安池陵園。
穆家別墅。
宋雨珊在客廳裏麵焦急地等著穆沉野回來,但是門打開,卻見穆沉野渾身濕漉,很珍視地抱著一個木製盒子。
“沉野,那是什麼?”
宋雨珊拿著毛巾走上前來,穆沉野接過毛巾,卻是擦拭著木製盒子上麵的水漬。
“我幫你!”
宋雨珊想要去碰盒子,被穆沉野猛地推開,他沉聲冷喝:“滾開!”
“沉野……”宋雨珊水眸微轉,一臉委屈,但又不敢再做聲。
童微死了,就沒有了任何障礙。
即使穆家不願意穆沉野娶她,她也可以一直在穆沉野身邊,所以她絕對不能惹怒他!
還好一個月前,穆沉野醉酒,以為他們睡了。
宋雨珊此時小聲道:“我懷孕了!”
穆沉野步子一頓,眸光微沉,冷冷地丟了一句:“注意休息!”
宋雨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怨懟,穆沉野的心終究是沒有任何女人能得到的!
二樓,童微臥室的燈亮了,穆沉野將骨灰盒安放在床上,他看著它,好像看到了童微,那個女人正在用冷漠的眼神盯著他。
穆沉野心口仿若被針紮一般。
他曾經多麼厭惡那張遇到什麼事兒都很平靜的臉,可是如今他竟然很想再看到她。
他翻遍整個臥室想要找到她的照片,但卻發現,除了幾件衣裳和一個日記本,這個女人一無所有。
日記本是他從前就見過的,他慢慢地翻開,裏麵的語句也很清冷,就如同她的人一般。
穆沉野看著熟悉的字跡,極力地尋找著有關自己的筆墨,但卻除了他們第一次相遇,就再無其他。
他這麼恨她,恨到心痛,而她對自己的感情,除了初見時的喜悅,就隻有離別前的寥寥幾字-安息童微!
這不公平!
穆沉野發狠地瞪著骨灰盒,他心底在咆哮,在怒吼,但是骨灰盒就是那麼安靜地躺在床上,就像是新婚夜的童微。
他狠狠地在她身上發泄,而她平靜地承受他的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