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蘇沅初聽此事也覺得不可信,自古朝堂與江湖兩不相幹,井水不犯河水。

像柳桉這樣的江湖大盜縱然名聲響亮,卻從未涉足士族大家。

如今人竟是明目張膽的跑到帝都來了,還多次在達官貴人家中行盜,一本奏章竟是陳列了數十被盜之物。

“江湖傳言飛盜柳桉愛好特殊,比起什麼金銀玉器更喜歡偷盜府邸主人心愛之物。”蘇沅回想著被盜的物件,“陳侍郎家中是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淩府尹被盜的是贈與夫人的定情玉鐲……”

秦芷兮一行行看去,目光落到奏章末尾,噗嗤一笑,被盜的竟然還有女兒家的肚兜。

“這些被盜之物稀奇古怪,卻是不像一般盜賊所為。”

笑得這般開心,是看到了什麼?

蘇沅側過身子一看,恰好落到了奏章最後一列,頓時明白秦芷兮為何發笑。

“傳聞鄭家小姐待字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尋常難得一見。”蘇沅輕輕搖頭,柳桉此舉也不知是不是出於嘲諷。

心中微動,目光落到秦芷兮麵上。

容貌清麗,眸似清泉,這般容貌若讓盜賊瞧見了豈不是要被惦記上了?

蘇沅心中一緊,“阿芷近日可要防著這盜賊。”

他還沒有拿過秦芷兮的貼身之物,則能讓柳桉得逞?

聞言,秦芷兮一怔,隨即明白蘇沅指的什麼,麵色一紅,曲臂撞向蘇沅胸膛,“休要胡說。”

蘇沅被打也不惱,態度愈發認真,“阿芷,我並未說笑。那柳桉品性不佳,我還未見過阿芷的……”

“啪!”一聲,秦芷兮猛地將手中奏章合上,“好了,莫要說了,日後我自會小心些,”

青天白日的,蘇沅也不看看是什麼混話就往外說!

秦芷兮麵皮發燙,移開目光,有些生硬的轉了話題,“他怎會來京城?短短數日偷盜這般多物件,如此引人注目,倒像是刻意為之。”

此言一出,正好與蘇沅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蘇沅走到秦芷兮身側,抬手抓住秦芷兮的素手,眉目含笑,“阿芷覺得此時會是誰所為?”

秦婉兒下落不明,蘇沅與蘇庭暗中查訪皆是不得消息,此時又出盜賊,簡直像是為了引開兩人注意力一般。

想到今日宮中穆可茹所為,秦芷兮心思一轉,“你是懷疑是宮中那位所為?”

“這些終究隻是猜測。”蘇沅墨眸之中寒芒一閃而過,抬手抓住奏章,隨意翻看兩下,又丟到案桌之上,“既然有人想利用飛盜引開注意力,那我們何不借此機會好好探查一番?”

錦衣衛暗中探查不能鬧出太大動靜,束手束腳自然慢了一些。如今得了天子聖旨,自然有了理由光明正大的查案。

心思百轉,確實是個好時機。

秦芷兮心中怪異散去不少,瞧著蘇沅篤定的神色,安心許多,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看來夫君已經有了計策啊。”

抬手輕輕環住蘇沅,鼻尖嗅到他身上傳來的冷香,似龍涎香卻又多了幾分清冽,正如他本人一般。

“屆時還需要阿芷配合。”

也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秦芷兮側目,見蘇沅滿目認真,唇角上揚,“能幫夫君,我自是樂意之至。”

“不過切記小心些,莫要被那賊人得了……”

話未說完,秦芷兮便抬手捂住蘇沅唇瓣,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如雪膚色上浮現幾分桃粉之色,“我知曉了。”

如此蘇沅便命林辭開始布置抓捕飛盜柳桉之事。

不曾想陷阱還未布置好,督主府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蘇庭。

“林辭,本公子如今可是有聖旨在手,你攔我便是抗旨不遵,這般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蘇庭一身官服,手中捧著明黃色聖旨,大搖大擺進了督主府,一路暢通無阻。

這人怎就這般陰魂不散?不是滿身鞭傷,這麼快就好了?

林辭看看蘇庭手中的聖旨,不敢攔著,隻能派人趕緊把蘇沅請來。

這位祖宗到了督主府,定然是不會安生。

蘇沅得了消息也是麵色一沉,秦芷兮見此不由得問道:“夫君,發生了何事?”

“下人不懂事罷了。”蘇沅不願提及蘇庭,隻道:“阿芷,你在書房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什麼事能讓蘇沅這般焦急,還要瞞著她?

秦芷兮心中詫異,不等她詢問,蘇沅便匆匆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