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夏天,總是燥熱的不得了。這糟糕的感覺,貌似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三年前。
同樣的叫賣聲,在這同一個街道。這是離學校很近的一處小吃街,而顧晚所站的地方便是這小吃街的出入口處。這是一個留著長頭發齊劉海的一個女生,低著頭,悶悶的。她的目光不在身邊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就如同其他人從沒有在她身上一樣。
小吃街的出口連著一條大馬路,此時馬路邊的紅燈正亮著。而顧晚像是失了魂似的邁出了一條腿,她覺得,就算自己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吧,沒有人哭泣,也沒有人會高興。
這樣離開也好。顧晚心中這樣想著。突然間,她的手臂被人拉住,致使顧晚剛好與迎麵而來的黑色轎車擦身而過。
“過馬路小心一些哦,這樣很危險的”。溫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顧晚抬起頭,看向這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男孩子,此時的他正一手拿著籃球,而另一隻剛剛鬆開顧晚的手被顧晚看的有點無處安放。看著這因夏日的烈陽而有點黑的額頭上還冒著汗水,顧晚手臂上的濕潤感愈發明顯,看了看剛剛被這少年抓著的地方,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夏遲。”聽到這聲音的少年回頭應了一聲,對著顧晚笑了笑便奔向了剛剛那一聲的來源處。顧晚的目光追隨著少年的身影,隻看到他去了一群男孩子身邊,和他們在一個攤位前有說有笑的。他應是和那群男孩子剛打完球,到小吃街去買吃的去的吧。
“夏遲。”顧晚低下頭在心中默念。而後看到街對麵的紅燈變為綠燈,便轉身向街對麵走去了。
顧晚是雲雲中學的一名即將邁入高二年級的學生,雲雲中學是顧晚所在的這個小縣城裏最好的高中,裏麵學生基礎大體都差不多,所以就算顧晚去年是壓線進的這所學校,她現在的成績在年級中也不算差。此時的顧晚剛從學校報完道出來。明天便又是新的一學期了。當初選文理科的時候,顧晚選的理科,其中的緣由她自己也不清楚,懶得思考。可能是覺得文科複雜吧。
顧晚回到家,開門的聲音喚醒了躺在陽台上看夕陽的小白,這是一隻全身黢黑的小貓。顧晚以前在街邊遇到的,當時見它可憐,便給它買了根火腿腸,誰知道它從此便就賴上她了。先是在廚房找了點吃食給它,顧晚便就看書去了。
昨夜又做了噩夢,看了看床邊空了的藥盒,又要去藥店了,顧晚皺了皺眉頭,顯然有點不耐煩。起床洗漱完,背上昨夜已經收拾好了的書包,隨便在早餐店買了點吃的便就去往學校。今天應該會有不少的新麵孔,同一個年級的同學們都挺興奮的,畢竟是重新分的班級,不過顧晚卻不為所動。對於她來說,和誰在一個班級,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個時候的教室已經來了不少人,有之前與顧晚一個班級的,但更多的都是些新麵孔,此時的他們貌似在互相認識著。顧晚邁入教室,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間還早。隨便挑了一個空位置坐下,接著從書包裏拿出手機,插上耳機,聽到耳機裏放著熟悉的音樂後,便不再做其他的動作了。隻是低著頭坐在那兒,看起來悶悶的。
顧晚突然抬起頭,隻見一位中年大叔手拿著一個灰色保溫杯,肩上挎著一個嶄新的藍黑色的皮革公文包進入了教室。這便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了,也姓顧,年近四十,他的全身沒有一絲多餘的肉,隻剩下一副骨架子,卻自帶一身威嚴,看麵相本應該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物,可他一張嘴在這學校卻是出了名的刁鑽。周邊同學看到這位老師進來後都迅速找了位置坐下。學生的小道消息是最靈通的,大多的學生一早便就知道了班主任是誰,所以在見到這位老師的時候,班裏的學生沒有起多大的動亂,隻是也有不少還是在為擁有這樣一位班主任而在暗地裏撇嘴。
緊接著上課鈴聲響起,顧晚便摘下耳機,講台上的班主任也便開始了他在這個新組成的班級裏的立威演講。其實這大可不必的,至少在這群學生麵前是不必的。顧老師的名諱是響徹著雲雲中學的,他在剛入校時,學校的學生看著他瘦瘦弱弱的,都以為是個軟弱怕事的。誰成想就算是當初在這群學生裏挑事的領頭兒在他麵前也是被教訓的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