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覺得這個舉報信會給公司帶來很大影響，所以才遲遲猶豫，不管你們信不信，這東西不是我寫的。”這是林念爾唯一的反駁，堅持而無力。
“你說是你收到的？”霍祁霖眯了眯眼，走上她麵前。
“是……我無意收到，自己先留下的。”
“可這上麵分明寫著林總監，你算什麼林總監？怎麼會有人把信交給你！”霍祁霖怒喝。
“我…….”林念爾咬了咬牙，“是別人轉交的。”
“誰？”
林念爾不說話。
“安娜！”霍祁霖轉向他的秘書吳安娜，厲聲道：“通知人事部，設計一部的實習生隋萌萌到今天為止，實習結束，檔案打回原校。理由——就是在職期間破壞公司製度，詆毀公司名譽。永不錄用！”
“霍祁霖！”林念爾神經一凜，一把抓住霍祁霖的衣襟：“和萌萌沒有關係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是跟她沒什麼關係，剛畢業的小姑娘而已懂什麼人心險惡？讓她留在這跟著你這樣心腸的上級，才是對她最大的不負責任。我這是在救她！”霍祁霖狠狠甩開林念爾的手，目光凶冷睥睨。
“我求求你！不要開除萌萌啊！她實習兩年眼看就要畢業，最大的夢想就是進霍氏！你現在給她打回原校，還有哪個公司敢要她！你不能毀了她！霍總，我求求你，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這麼說，你願意承認了？”
“我……”林念爾拂去屈辱的淚水，蹲下身，進而癱跪在一片設計稿中，“我承認……是我做的，是我嫉妒我姐故意偽造舉報信想毀壞她的名譽……霍總我知錯了，您懲罰我一人就好，我……我求你不要遷怒我們部門其他人了。”
總裁辦公室裏，死一樣的安靜。旁觀者們隻在心裏唏噓，每個人的眼光，或有同情，或有不屑。反正林念爾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了……
“自今天起，免除林念爾設計一部項目負責人職稱，到設計總監陶楠手下做行政助理。薪資扣除百分之三十，為期三個月，以觀後效。其餘人散了，半小時後大會議室開會！”
隨著霍祁霖最後的定論決下，幾個高管魚貫而出。
林念爾在原地默坐幾分鍾，這才開始慢慢撿拾地上的文稿。
一筆一線，是她這大半個月來帶著同事們熬出的心血……
***
晚上，林念爾到家要比平時晚很多。
可想而知，在陶楠的手下做助理，日子不會太舒服。這不？剛搬過去她就給足了自己一個下馬威，近十年的品牌資料檔案，陶楠竟然要她一個下午整理完。
林念爾連著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腰快斷了才離開辦公室。
這會兒到家，發現書房已經被霍祁霖先占用了。他劈裏啪啦地敲打郵件，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偶爾中文偶爾英文偶爾還加幾句粵語，口吻更是隨著情緒千變萬化。
林念爾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話內容聽得出——又是那批出口產品專利糾紛的問題？
她想，原來公司裏議論一整個下午的緊急狀況，並不是空穴來風。
想當初，老爺子霍天曦在指定繼承人的時候，霍祁霖可是作為霍家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候選人被提拔上來的。但並不表示家裏的旁係支係就沒有人覬覦。
多少人巴不得看他的笑話呢，站在風口浪尖的日子總是沒那麼好過。
林念爾想，如果姐姐還在，也許能有辦法幫助他。而自己，就連想要上去問慰一句的理由，都沒有呢。
因為首先，無論她想做什麼，霍祁霖都不會願意相信她。就比如現在——
“你又鬼鬼祟祟躲在那裏幹什麼！公司的機密，是你該偷聽的麼？”
發現了林念爾的蹤跡，霍祁霖狠狠一皺眉。啪一聲，將筆記本合上。
那種防備和厭惡是發自內心的，讓林念爾的心裏頓覺荊棘滿布。
“我沒有……我……是李嫂早上讓我問問你，現在梅雨季快到了，客房返潮。你要不要換——”
“林念爾，你是在求我回房跟你同床麼？”
林念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