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念爾用手背胡亂擦了下嘴角，慌忙拽下床單跪地擦拭：“對不起，我去客房睡，我——”
“林念爾，你到底怎麼了？”霍祁霖捏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捉起身來。
“我沒事的，可能是晚上喝了點酒……”
“簡直胡鬧！”霍祁霖一把將她挽住，身子打橫抱起。
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懷中的女人簡直輕的像一片羽毛。
“跟我去醫院！”
“不用的！我真的沒什麼，最近有點胃炎，可能隻是粘膜嘔破了。你放我下——”
話音未落，她猝然皺緊眉頭，再次嗆出一口鮮血，盡數噴濺在霍祁霖的領口胸襟。
“林念爾你給我閉嘴！”
霍祁霖把她往上抱了抱，抬腿踹開大門邊衝了出去。
***
“酒精刺激引起的上消化道大出血，又吃了什麼刺激的食物是不是？”急診的醫生隻做了初步的診斷，便給出了結論。
“冷水澡後喝了熱薑湯。”霍祁霖沒辦法告訴醫生，所謂‘冷水澡’是因為自己把她扔進了噴水池。
“那就是了，飲酒之後造成的粘膜脆弱，再冷熱交替刺激擴張。不出血才怪！趕緊繳費去，馬上安排手術。等下先進麻醉室，家屬簽字。”
“不要！”林念爾撐著身子從輪床上翻了起來，嚇得霍祁霖立刻將她按住。
“你幹什麼！給我躺下！”
“不要手術！不要麻醉！醫生，我沒事的，隻是有點胃炎消化不良，你給我開點點滴，不要抗生素，我就……就休息一下就行！”
林念爾的淚水都要急出來了，咬著發白的唇，差點抓破人家醫生的手背。
“你胡說什麼！這麼嚴重的內出血怎麼可以掛鹽水解決？你這個情況，再不趕緊手術會失血性休克的！”醫生厲聲道。
“可是……我不能打麻醉，能不能不打？隻要開一點點刀是不是？我能忍的！”
“林念爾你瘋了是不是！”霍祁霖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躺好：“什麼叫不打麻藥？不打麻藥怎麼開刀！”
“我能忍住的，我……睡著了就不疼了！”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我揍你信不信！林念爾，你不就是跟我矯情麼？吃苦受罪的是你自己，別指望玩苦肉計就能讓我心疼！”
“祁霖……”林念爾無力地轉過臉，淚水縱橫過臉頰，把臉上的血汙衝得又淒迷又慘淡。
“我有孩子了……兩個多月了…..我不能手術，我要我的孩子……”
“你說什麼！”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直接罩在霍祁霖的頭上，劈得他四體僵硬，大腦懸空！
“林念爾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們……我們有孩子了……”林念爾有氣無力地閉上眼睛，鮮血再次湧溢出唇角。隨著心肺震顫下的痙攣，醫生大喊一聲不要再耽誤了，趕快進手術室。
眼看著輪床被加速推進走廊的盡頭，霍祁霖站在原地，目光一一掃過地麵上的淋漓血跡，心冷的竟然好似無法呼吸。
這麼多時間過去了，他以為自從林念姝在自己麵前割傷臉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會對任何人的鮮血產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