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看到在廚房間裏手腳無處安放地霍祁霖，李嫂急匆匆奪門進來：“這種事您怎麼會做啊！這個還是……還是我來。”
“這些是我媽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熬湯補身體效果很好。你把它小火燉半個鍾頭，晚上臨睡前給——”
霍祁霖頓了頓，又說：“燒好了告訴我，我拿上去。”
李嫂連連點頭，不多半句話。
在霍家做了這麼久，她太了解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少爺了。他的溫柔斂不出人前，他的倔強也不輕易示弱。
***
“林念爾，睡前把這個——你？！”
霍祁霖端著藥碗到臥房，沒見林念爾的人。側身尋找，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此時就映在衛生間的鏡子前。一抬手，一仰頭，兩個連貫不已的動作，讓他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
“你剛才在吃什麼？”
林念爾驚了一下，但旋即落了幾分淡定，輕輕回答一句：“維生素。”
“不對！”霍祁霖哪裏有那麼好糊弄，他一步上前捏住林念爾的肩膀，將她推旋一側。然後拉開洗麵台下麵的抽屜——
“真的是維生素！”看到女人驚慌的樣子，霍祁霖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想。
一把抓起夾層裏的化妝包，他單手抖落一板白色的藥片。
“你吃避孕藥？”
這幾天下來，霍祁霖抑製不住日日想要她的衝動。林念爾分明沒有想象中那麼抗拒自己——
回避了霍祁霖的目光，林念爾雙手攥拳，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為什麼？你不是想要我的孩子麼！林念爾，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背著我吃避孕藥！”
咣當一聲，那碗燉湯重重摔在地上，濺起熱淋淋的汁水，霍祁霖卻絲毫感覺不到腿上的燙痛。
他一把擰住林念爾的脖頸，把她逼到馬桶邊。他用拇指按壓著林念爾的嘴唇，試圖撬開她雪貝般緊咬的牙關！
“誰讓你吃的！給我吐出來！”
“不——”越來越稀薄的空氣卻沒讓林念爾再次滋生成倍的恐懼。
她死死咬牙，眼睛裏盡是不服輸的意欲。
霍祁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幾天的相處難道是錯覺麼？他甚至覺得林念爾已經不再害怕自己，不再抗拒自己。可是曾幾何時，她敢用這麼決絕的眼神來看他！
爭執的響動聲驚了樓下的李嫂，老阿姨顛顛跑上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先生！先生你不能這樣！少奶奶胃手術沒多久，你不能這麼對她啊！”
李嫂也是慌了，上去就要拉扯霍祁霖。卻被失控暴躁的男人反手就是一推——
“你給我滾！”
“啊呀！”
李嫂快六十的年紀，哪裏經得住這麼大力氣的推搡。噗通一聲倒下去，老腰似乎是扭得不輕！
“李嫂！”林念爾抓著霍祁霖的手腕，幾乎使出吃奶的勁兒脫開。然後二話不說就要去扶李嫂。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今天把話說清楚再管別人！”霍祁霖怒不可遏，又一把捉住林念爾的手腕——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林念爾反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掄在他的臉頰上！
“霍祁霖，你還是不是人？”
霍祁霖愣住了，他覺得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在林念爾的臉上看到這麼輕蔑，這麼鄙視的神情。
“李嫂從小帶大你，任勞任怨。你要還有點良知，就算她是個傭人，你也不能這麼對待！”
林念爾彎下腰，扶起臉色煞白的老太太。
“李嫂你要不要緊……我們去醫院！”
李嫂搖搖頭，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濕潤了：“少奶奶，少爺……我……”
“滾！”霍祁霖攥緊拳頭，一腳踢開滿地的碎碗瓷片：“都給我滾！！！”
林念爾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用手機軟件叫了出租車，扶起李嫂大腹便便的身子便下了樓。
“少奶奶……我……唉，我又不要緊的。你和先生之間，這些天不是挺好的麼？”
往醫院去的路上，老傭人唉聲歎氣。
“李嫂您不用管我了，先看病要緊。您這個腰一到換季就疼得厲害，千萬不能再有個閃失。”
“你這孩子，從小就善良……真是作孽啊，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要那麼害你。”
李嫂是個下人，可偏偏就是下人才能在錯綜複雜的利益局勢裏，把一切都看得那麼明晰。
“說句老實話，比起念姝小姐，我……我真的覺得你更招人疼愛。你又單純又善良，沒有念姝小姐那麼多心思……
隻可惜先生……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啊？他明明喜歡的……”
“李嫂，別說了。”醫院到了，林念爾抽了鈔票給司機：“咱們先去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