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大圈下來,我雖然沒喝酒,但聞著酒味有些反胃。最主要的是身份比較尷尬,我一藍天的員工跟著百業的總裁敬酒,實在無法理解曹如誠的做法。

敬酒的時候,看著他們滿麵春風,高談闊論,我心裏除了羨慕更多的是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敬完酒,逃離似的躲到人群的角落,迫切期待著晚宴快點結束。要不是為了喬菲,這種自取其辱的宴會打死都不來。

“徐朗,你怎麼躲在這兒,害得我到處找你。”

喬菲端著高腳杯興衝衝地跑過來,臉頰緋紅,神采飛揚,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我勉強笑了笑道:“一個人都不認識,你去和他們喝吧,我在這兒等你。”

喬菲察覺到我的情緒,收起笑容道:“你不開心嗎?”

我強裝著道:“沒有啊,挺開心的。”

“那我怎麼感覺你不開心,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用,好不容易有這樣的場合,正好多結交一些朋友。”

正說著,趙澤霖穿著一身白西服雙手插口袋款款走了過來。到了跟前故意把頭顱昂得很高,嘴角露出笑容道:“你倆怎麼在這兒?”

我沒有把他當情敵,甚至感覺到喬菲根本看不上這種人。但他的做派讓人厭惡。走路的時候雙腿繃直,就像蹬自行車一樣誇張地邁步。脊背永遠挺直,像得了強直性脊柱炎似的,支撐著油頭粉麵的頭顱,不過在曹如誠麵前還不是卑躬屈膝。眼睛習慣性地俯視對方,一副目中無人的高傲姿態。而且說話的語調聽著不爽,與粗獷沾不上邊,一副公鴨嗓,再要搭配蘭花指,典型的新時代娘炮。

不過他有高傲的資本,年紀輕輕就是上市公司的副董事長,還是韓萬山的金龜婿,身家過億,在雲陽市算不上呼風喚雨,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從農村走出來一步步混到今天著實不易,最主要的是遇到了貴人。

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刻板偏見,大致意思說一旦對某個人或某件事有了固定的認知,很難再改變最初的看法。我對趙澤霖的第一印象就是騷包,始終無法喜歡起來。有錢的人多得是,但不會像他這樣無時無刻在炫耀自己的財富,是你的嗎。真正的有錢人不需要炫富,更注重品位內涵的提升。而趙澤霖一舉一動的突兀表現讓人反感。

我沒有搭理他,喬菲回頭抿嘴笑道:“趙董不去陪客人嗎?”

趙澤霖低頭看了看腳尖,然後昂頭甩甩頭發,衝著不遠處的服務員勾了勾手指。服務員見狀,端著酒盤疾步跑過來,他端了杯遞到我麵前似笑非笑道:“好像咱倆兩個還沒一起喝過酒,走一個。”

我猶豫了片刻接了過來,故意道:“能和趙董喝酒是我的榮幸,我幹了。”

說完,仰頭而盡,而他卻無動於衷,點頭示意讓服務員給我倒酒,他繼續手插口袋麵無表情凝視著我。

這點酒不算什麼,何況是紅酒,一瓶下肚像沒事人似的,關鍵是看和誰喝。他眼神裏流露著看不起的神情,甚至是敵意。今天喬菲開心,我一切都忍了,端起酒又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