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山穀裏。
付明潔還在一株一株毀著血楓,頭沒有回,話沒有講。哪怕是兩個人"噗通噗通"地砸下來,也不曾分神。
一個人的力氣用到了盡頭,大約隻能靠著某種信念在支撐了。
蘇武眉頭緊皺,看著麵前砸下來的兩個人影,按著的拔熊刀,不自覺地錚鳴兩下。
第一個砸下來的,明顯已經死了。
第二個,在聽得一聲重重的撞擊後。痛苦萬分地嘶聲大喊,撐著渾身是血的身子,想要站立起來,卻如何也站不起。
蘇武沉默了下,回頭看了一眼宛若無人之境的付明潔,隨後微微歎氣,邁步往前走。
他在俗世生活了十餘年,對於俗世人,向來是持友好態度的。
他的妻子,他的兒子。都是俗世人。
"慢些。"蘇武吐出一句,伸出一隻手,攬住天狼的肩膀。
天狼垂著頭,盤算著襲殺的可能性,最終還是放棄。
機會隻有一次。若是失敗,便沒法再重頭了。
"謝謝......上麵在殺人了,真可怕。"天狼純熟的俗世語,沒有引起蘇武的任何懷疑。
蘇武沒有答話,扶著天狼,往角落些的地方走,甚至用氣勁,幫著他止了血。
還留在山穀裏的張盛等人,見狀也圍了過來。
"上麵真的在殺人了......太可怕了,不行!我......孩子、我孩子還在上麵,誰救救他!"天狼模樣無比淒慘,壓著喉頭嘶啞道。
身子上止住的血,被天狼不動聲色地一迸,重新滲了出來。
那模樣,看著多慘就有多慘。
連張盛這樣的草莽人物,見著也忍不住鼻頭一酸。
蘇武抖了抖手,不知道該如何。
顏福離開的時候,囑咐過他,不管因為什麼,都要守在這裏。
可......人心非鋼鐵。
就在上麵而已,我隻需幾分鍾時間,便能折返了。
恰巧,又一聲慘叫,從上方傳來,隱隱的。似乎還夾帶著一個孩子的哭聲。
蘇武臉色發白,起了身子,拔熊刀握在手上,錚鳴不已。
"你們幾個,過來一些。"蘇武聲音發沉。
喊的,自然是張盛幾人。
再怎麼說,這幾人也算付明潔的朋友,而且是野武者,對付一般不懷好意的人,應該足夠了。
張盛等人聞言,點點頭。
蘇武默然掃了一眼周圍,隨後身子一躍,往鑿穿的洞壁躍去。
最完美的苦肉計,是演繹的那種慘狀,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天狼便是如此。
他一直垂著頭,僅憑聲音,辨認著上方,蘇武踏在山體上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逐漸遠去。
咧嘴笑了笑後,天狼抬手一拳,將身旁的一個野武者轟得頭顱歪扭,最後軟綿綿地耷拉在脖子之上。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張盛等人都驚了驚。
而且最重要的,作為蚩尤人,並不像炎黃人那般,會有那些所謂的氣勁。完全是靠著強壯的身子迸發體內的力量。
"保護老七!"張盛吼了一聲。
餘下的三個野武者,瞬間聚來張盛身邊。
張盛扭頭看了一眼,發現付明潔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機械地重複手上的動作,將血楓又毀掉了一株,眼看著,隻剩下不到五株的血楓。
天狼已經掠到,暴戾無比地弓腿,膝撞在一個野武者的胸膛。
野武者誇張地倒飛出去,連著撞碎幾塊山岩,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