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肖提著黑劍,和鍾南羽幾人,循著那略微尖銳的吼聲,快步踏去。
陳肖有些奇怪,為何這蚩尤年輕人,還敢主動露麵。
他不知道麼?如今的黑狗城裏,無數人都在尋他!
"陳肖,這有些不對啊。都找了兩日了,每次循著聲音追到位置,除了死人之外......便什麼也沒發現了。聽蘇武說,他應該是受傷了。受傷的人,如何能這般生猛。"鍾南羽微怒開口。
自然,鍾南羽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隻是這蚩尤年輕人,按著孫裴老爺子的意思。現在恐怕已經不同了。
或者說,已經不算一個人了......
陸禾揉了揉鷹鉤鼻子,眼神陰厲地看向遠方,隨後裹緊長袍。奔躍上了另一處山頭。
月色之下,踏過嶙峋怪狀的林木,陸禾在聽得一聲嘶吼之後,隻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兩把斬刀抽在了手上。
身子一翻,裹著的黑袍被風鼓起,整個人如鷂子翻身一般,兩把斬刀縱向連斬而下。
兩聲清脆的擊鳴。
陸禾雙手虎口,皆是一顫,眼神裏露出驚駭的表情。
天狼收回抬著的長劍,冷冷扭頭,布滿傷疤的臉麵上,辨不出悲喜。
血色的頭發,已經垂到了腰際。
由於身子暴漲,先前的衣服已經不合身,健壯無比的肌肉表露在外,迸濺著血珠子,在夜色中隱隱映著紅光。
追尋了兩日,好不容易才尋到。
豈料,這已經不是那個普通小卒子了。已然變得強悍無比。
扭了扭臉色,陸禾試探地再斬出幾刀,每一刀,都帶著蚩尤族人的霸烈勁道,哪怕斬在峰嶺上,陸禾也自信,能將峰嶺削斷半截。
可惜,便是這樣的威力,斬落在"天狼"麵前,便被輕描淡寫地推開。
"呼!"陸禾咬著牙,腳板擦著山路倒退,激起一地沙塵。
遠處的峰嶺之上,幾個躍動的人影,讓陸禾皺了皺眉。
陸禾抬頭,目光複雜地掃了一眼"天狼"之後,裹著黑袍,收回兩把斬刀,迅速隱入了夜色之中。
得益於陸禾的拖延,天狼明顯慢了些,被隨後而來的陳肖幾人。團團圍住。
"這什麼東西?"鍾南羽皺著眉,他並非沒有見過世麵,隻是如這樣的"血人",倒是第一次看見。
"吞了蚩尤之血,估計是異變了。"陳肖默然開口,手中的黑劍已經出鞘,腳步輕踏,從高而落,帶著古獸的嘹後,霸道無比地刺出一劍。
劍鋒靠近"血人"天靈,卻如何也沒法再推進半寸。
陳肖臉色驚駭地一個翻身,穩穩落到地麵。
"圍擊!"陳肖怒喝。
鍾南羽等人點頭,以合圍之勢,朝著"血人"發動了攻擊。
陸禾眯著眼,裹著黑袍站在一處山頭上。
即便是炎黃人的四個高手,同樣沒法子將這個天狼拿下。
"阿度。"陸禾垂下頭。聲音發顫。
在蚩尤古語裏,阿度喻指老祖。
黑狗城的山林,已無夜鳥棲息,皆被這恐怖的血腥氣。驚得往更南的方向竄逃。
死寂的黑幕,慘白色的月,以及那一個渾身披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