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秦先生倒是很認同:“嗯,從你買的衣服就能看出來了。”

我越發囧了,臉上燒得慌,耷拉著腦袋不敢看秦先生。

“怎麼突然要去上海?”秦先生掐滅煙蒂,淡淡地看著我。

我故作平靜地說:“上麵下來的命令,挺急的,明天就走。”

秦先生微微勾了勾唇,沒再追問,抬手看了看腕表,漫不經心道:“去洗澡。”

“去、去洗澡?”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句話暗含的意思,連忙拒絕,“先生,我已經承諾還你錢了。”

“那又怎樣?”秦先生突然笑了,笑得很開,眼裏帶著淡淡的嘲弄意味。

我頓時呆住了,許久,才囁嚅道:“請給我時間。”

“四百萬在我手裏,一年之內可以翻好幾番,方圓,等你還清這四百萬的時候,我可以用四百萬創造出四千萬、四個億甚至更多。”

他說的好像有理,又好像沒理,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我花大價錢買下你,沒玩兩天,你就要毀約,那我豈不是太虧了?”秦先生雙腿交疊,雙手閑適地搭在單人沙發扶手上,好整以暇地說,“我不收你利息,但也不能讓我虧太狠吧?你總得付出點什麼作為報償吧?”

我心一涼,還是要賣麼?

如果沒有劉媽那一出,我想,我大概會真的沒出息地一路賣到底,反正我已經跨出那一步了。可秦先生一番話,讓我深切地意識到自己的不堪,決心自立自強,自尊自愛,並且現在有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前途一片光明,我怎麼可能還願意繼續賣,繼續受人白眼?

我困惑地看著秦先生,突然特別搞不懂他,劉媽那一出,多半是他刻意為之,允許我工作還錢也是他親口答應的,可是現在,他是要毀約嗎?

“先生,我”

話剛出口,就被打斷了,他提起酒瓶,仰脖子喝了兩口,喉結滾動了好幾下,線條很流暢,看起來挺賞心悅目的。

可他的話,卻一點兒也不賞心悅目。

“嗬到底是年輕單純的傻姑娘,不用刻意給你挖坑,你自己就挖好了坑跳進去,嘖嘖!”他搖著頭,帶著漠然的笑意看著我,“方圓,你還真是好傻好天真!”

我回過頭來仔細想了一遍,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從頭到尾,秦先生都沒有承諾過我什麼,他隻是答應我還錢給他,不收利息,僅此而已。

他並沒有答應從金主轉變為債主,更沒有答應跟我撇清這種非正常的男女關係。

我並沒有上當,因為他沒有騙我,是我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去洗澡吧!我不太喜歡浪費時間。”秦先生優哉遊哉地摸出煙盒,又點了一支煙,“等我心情好的時候,也許會給你一個談判的機會。”

很淡漠的一句話,他根本就沒有看我,可我卻打心眼裏冷了——這個男人,是絕對的主宰,在他麵前,我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