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鬆了一口氣——他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兒,但是他來了,我就定心了。很奇異的感覺,莫名的安心,不再糾結,不再徘徊,心裏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別列科夫先生,你好呀!”秦亦恒繞過屏風,緩步走進來,衝別列科夫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高冷矜傲的別列科夫大總裁,居然立刻站了起來,主動向秦亦恒伸出手,操著一口別扭的漢語,掛著一臉客氣的笑容,說:“秦總,你好!”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秦亦恒到底是什麼來頭?對展睿連眼皮子都不樂意抬一下的彼得,居然會對秦亦恒這麼熱情?!
秦亦恒的目光略過展睿,隻在彼得臉上輕輕一掃,就轉移到了茶幾上的那些酒杯上,然後伸出修長的手,端起一杯,舉到鼻端嗅了嗅,微閉著眼睛,一臉陶醉,好像很享受杏花的酒香。
“秦總。”展睿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不卑不亢,完全沒有麵對彼得時候的低聲下氣。
秦亦恒睜開眼,淡笑著打量了展睿一眼:“這就是前兩年轟動中國半個商業圈的展總吧!果然人如其名,大展宏圖,精明睿智!”
彼得的翻譯小聲嘀咕了幾句,彼得的臉色頓時尷尬了。
我看著眼前的情況,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人都說,商場如戰場,果然沒錯!雖然每個人都沒有什麼動作,但是莫名其妙的,我仿佛聞到了火藥味。
“秦總過獎了,展某年少無知,涉世未深,還請秦總多多關照。”展睿說這話的時候,笑容淡漠如水,既沒有妄自菲薄,也沒有狂妄自大,隻是單純地說一句場麵話而已。
秦亦恒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咧著嘴深吸一口氣,回味了一番,才笑著說:“彼得先生對梅雨和杏花很感興趣啊!”
桌子上擺著四杯梅雨、四杯杏花,他喝了一杯杏花,還剩七杯酒。他掃了一眼剩下的酒,緩緩將目光轉向我。
“圓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沒用?”秦亦恒溫溫地笑看著我,目光很柔和,唇畔的淺笑帶著些寵溺的味道。
我心一緊,漏跳了兩拍,腦子裏猛然一暈——他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毫不掩飾對我的寵溺!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允許我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麵前,並且,他樂意讓所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圓圓?發什麼呆呢!”秦亦恒笑著推了推我的肩膀,在沙發上坐下,順手一拉,把我拽到他邊上坐著。
展睿連忙跟著坐下,目光很複雜,既有疑惑,又有期待,還有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緒。
“哦啊?亦恒,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這才回過神來,問道,“你不是出差的哦!我知道了!你說的出差,就是參加酒會對不對?”
我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之前就知道秦亦恒的身份不簡單,非富即貴,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分量重到連別列科夫家的大總裁都對他不敢怠慢。
“晚上回去再告訴你。”秦亦恒笑著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問道,“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呢?怎麼好端端的說自己沒用?”
我倒是沒多想,隻是一看見秦亦恒,突然覺得特別委屈,於是一股腦兒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喏,就是這樣,彼得先生說,我喝十二杯杏花,他就跟展氏簽五千萬的合同。這個合同很重要,可是我喝不下那麼多,我兩杯都喝不了,亦恒,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也不知道是我矯情,還是怎麼回事,說著說著,鼻子一酸,差點掉淚。
秦亦恒聞言,挑了挑眉,目光移到彼得臉上,一瞬間變得無比鋒銳。他端起一杯酒,笑得冷冽:“彼得先生對方圓青眼有加,是我們方圓的榮幸。隻不過嘛!”說到這兒,秦亦恒嗤笑了一聲,“女孩子喝太多白酒傷身,想必彼得先生會體諒的。”
秦亦恒拿出這種態度罩著我,彼得還敢說什麼,尷尬地陪著笑臉,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話,翻譯翻過來,大致就是不知道我是秦總的人,多有冒犯,請原諒之類的。
我目不斜視地看著麵前的酒杯,沒做回應。
秦亦恒笑了笑,轉向展睿:“展總年少有為,秦某一向敬佩,隻不過雜務纏身,沒有機會拜訪。相請不如偶遇,秦某想請展總把酒言歡,不知道展總肯不肯賞臉?”
展睿毫不猶豫地點了頭:“秦總有雅興,展睿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