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把東西放下,我媽仍舊在喋喋不休,我爸也沉著臉,一臉晦氣。我歎口氣,也沒什麼好勸他們的了,便一個人回房休息。
傍晚,我正幫我媽打下手準備晚飯的時候,門鈴響了,透過貓眼一看,居然是陶誌奇!
我氣得渾身直抖,沒想到他居然會找上門來。我當初受了他那麼大的連累,差點沒命,我沒去找他的晦氣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我沒開門,徑直離開,不料,陶誌奇居然一下又一下,連續不停地按門鈴,鈴聲“丁鈴鈴鈴”響個沒完沒了,我爸原本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聲抬頭,說道:“圓圓,有人來了,去開門啊!”
我哪敢讓我爸媽知道外麵的人是陶誌奇啊!想了想,將門打開一條縫,閃身出來,隔著防盜門,沉著臉質問:“你來幹什麼?”
陶誌奇的身上特別髒,散發著一種腐爛酸臭的味道,特別嗆鼻。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對於他,我是真的沒那麼聖母,樂意去照顧他的自尊心什麼的,毫不客氣地捂住了鼻子。
“圓圓,我對不起你!”陶誌奇撲通一聲跪了,仰著臉看著我,顫聲道,“圓圓!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我也是嗬嗬了,冷眼看著陶誌奇在門外哭天搶地,漠然道:“你小聲點,讓我爸媽聽見了,他們出來打你,我可攔不住。”
陶誌奇泣不成聲:“我對不起爸媽,他們就是打死我,也是我罪有應得!”
“別!那是我爸媽,不是你爸媽!”我皺眉,嫌棄地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圓圓,我做了那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本來根本沒臉見你,可是今天在街上看見你,我”他拿烏漆麻黑的袖子擦了擦眼睛,抽泣著說,“我就是想來跟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原諒?害得我差點家破人亡,這種事情還能原諒?我他媽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我冷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圓圓,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陶誌奇乞求地看著我,眼淚跟斷線珠子似的,撲撲簌簌直往下落。
我從來沒有覺得陶誌奇像現在這麼惡心過,即便是離婚那會兒。
我原本可以不受債務牽連的,陶誌奇的那些借條,根本沒有我親筆簽字,隻要他肯說那些債務我不知情,也沒有用於夫妻共同生活,我完全不必受任何牽連。
可是他沒有,也許是被債主逼急了,也許他想找人分擔一些,總之,他選擇了拉著我陪他一起死。那時候都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我,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會突然良心發現?
我們九月份離婚,現在都一月下旬了,過去了整整四個月,他都沒想過要來找我道歉認罪,現在又怎麼會突然想起來求原諒了?
唯一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現在過得不錯吧!
欠了一屁股債,還能衣著光鮮地走在陽光底下,逛大商場,買昂貴的衣服,這隻能說明一點,我並沒有受債務所擾,至少現在,我過得相當不錯。
那麼,他會回頭來找我,也就不足為奇了。隻要打動我,他可以很順利地脫離窘境,重獲新生。
沒錯,陶誌奇以前的確是五好青年,可是五好青年卻狂賭濫賭,輸了上千萬,那他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尤其現在他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瞅著空子,還不上趕著鑽?
我現在早就不是傻乎乎的小女孩了,陶誌奇能想到的,我腦子轉個彎,也能想到,我當然不會讓他的如意算盤打實了。
“陶誌奇,我跟你已經離婚了,沒有半點關係,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尤其是我家門口,否則我會報警,告你性騷擾。”我冷冷地說,轉回身,“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門外消停了一會兒,我湊到貓眼一看,外麵已經沒人了。我輕籲一口氣,講真,還是挺後怕的。
陶誌奇現在已經成了喪家野狗,一無所有,這樣的人,十個裏麵有九個是亡命之徒,萬一他真的纏上我,我可吃不消。過了年,我就要去上海上班,如果他趁我不在,對我爸媽做些什麼,那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我想了想,連忙打電話給秦亦恒,他的電話卻打不通,老是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大概是高原上信號不好吧!
我挺著急的,卻也沒法子,打了個電話給小區物業,投訴他們管理不嚴,讓流浪漢混進來擾民,對方說會加強管理,讓我放心。
哪能真的放心呢?我隻能多留意著,平時沒事少出門,出門前仔細查看,萬一發現陶誌奇的蹤影,就趕緊報警,讓警察把他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