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紅著眼睛問:“說!誰幹的?!”
安安沒回話,抱著我哭得直打哆嗦。我心沉了又沉,簡直要出離憤怒了,殺人的心都有了。
連秦氏酒業的大小姐都敢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非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不可!
“誰幹的?老娘宰了他!”我咬牙咬得嘴裏都泛起血腥味了,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他媽拚上無期也要廢了那雜碎的二祖宗!
安安對於我的問話置若罔聞,隻是死死地摟著我的脖子,哭得渾身打顫,泣不成聲。我心裏撕扯著疼,歎了口氣,抱著她,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後背。
好半天,安安才收住哭腔,紅著眼睛看著我,撇著嘴十分委屈。
我咬牙切齒地問:“你說,是誰幹的?我弄死他!”
“什麼、什麼誰幹的?”安安抽抽搭搭地反問。
我皺了皺眉:“嗯?你不是被欺負了嗎?”
安安怔了怔,繃不住笑了:“誰敢欺負我呀?”
“那你”我舒了一口氣,瞪她一眼,沒好氣地罵道,“要死啊你!好端端的又是抽煙又是喝酒,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就跟讓人輪了似的!”
安安嘴一撇,拿眼睛剜我:“你腦殘劇看多了吧?”
“那你哭什麼?”我氣不打一處來,窩火地踹了她一腳。
安安的神情立刻委頓下來,好半晌,才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圓圓,我隻有你和寶寶了,要是你們倆都不要我,那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怔了怔,下意識反問:“我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今天下午看見秦亦恒,我就知道,咱們的平靜日子過到頭了!”安安長籲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掏出一支煙,不甚熟練地點著,夾在指尖狠狠抽了一口,“這一天還是來了!盡管已經在夢裏演練了無數次,但我還是無法坦然麵對。”
安安一句話說得我也跟著低落下來,從煙盒裏摸了一支煙,學著安安的樣子點燃,夾在指尖,然後背過身來,靠著牆根坐下,用力抽了一口。
我是第一次抽煙,強烈的煙氣湧進來,嗆得我一陣猛咳。安安沒管我,自顧自抽煙,抽一口,就說幾句話。
“他說,我跟你是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的。其實他沒有說錯,我心裏很清楚,總有一天,你會厭倦這種狀態,你會去找一個可靠的男人,相伴一生。而我我再怎麼愛你,也無法徹底成為你的另一半,跟你白頭偕老”
“安安,你”我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這幾年,日子慢慢平靜下來,愛不愛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我已經習慣了安安幫我照顧孩子,跟我一起生活,我早就把她當成了家庭成員,從來不去想那些扭曲的情感。
可這個問題終歸是需要去麵對、去解決的,不是說我忽略了,它就不存在了。
“圓圓,一想到你可能會跟他在一起,或者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和寶寶,你們重新組成一個家庭,我就覺得覺得”她皺著眉頭,一臉苦思冥想,好像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痛,特別痛。有多痛呢?大概就像快要死掉的那種感覺吧!透不過氣,心髒都不跳了。圓圓,一想到你跟寶寶棄我而去的那種場麵,我覺得我都要發瘋了!”安安仰著頭,後腦勺靠著牆,抽了好幾口煙。
煙霧繚繞,蒙得她的臉特別模糊,那麼近的距離,我居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狠狠地抽煙,狠狠地咳嗽,一支煙抽到頭,煙蒂上的火星子燙著手指,我才把煙蒂丟掉,歎口氣,對安安說:“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她叫我的爸媽為爸媽,我的寶寶叫她媽咪,這麼多年下來,我們早就成了一家人,雖然沒有法律上和血緣上的關係,但就情感上,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比安安與我們更親近。
安安伸手捂住半張臉,頹然說:“其實有時候我也會糾結,這麼拖著你不放,耽誤你,真的好嗎?可是圓圓,一想到你們離開我,我一無所有的場麵,我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說話,無聲地給予她安全感。
安安突然轉臉看著我,無比認真:“圓圓,我什麼都可以沒有,可以沒有錢,可以沒有勢,什麼身材容貌,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我決不能沒有你和寶寶!”
“寶寶是我一把屎一把尿親手拉扯大的,從她剛出手術室,我就抱著她,給她喂奶,給她換尿不濕,給她洗澡,給她做輔食,教她學說話,學走路一切的一切,我都全程參與,親力親為,可以說,你這個生下她的親媽都沒有我做得多。”
“我知道,寶寶永遠都是你的女兒,這一點是絕對不會變的!”
關於寶寶,安安真的是毫無保留地付出了所有的愛,她一個自己都不大能照顧好自己的千金大小姐,為了照顧寶寶,學著織小衣服,做小鞋子,做各種輔食,看育兒書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她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