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下午沒別的事了吧?”
我:“嗯,沒事了。”
她:“那你先別走了,我們聊聊?”
我:“好啊。”
她是我認識很久的一個朋友,職業是心理醫生,有催眠資質。曾經在很多時候給過我很多幫助,如果沒有她,有些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該去問誰——對精神病患者這方麵。
我:“是不是覺得我有精神病人的潛質了?”
她:“哈哈,看你說的,就閑聊。我突然對你很感興趣。”
我:“嗯,認識7年了,今天才感興趣的?”
她:“喲,都7年了。你記那麼清楚?”
我:“對啊,我生日您總是送一種禮物:領帶,各式各樣的領帶。”
她笑:“是,我很頭疼送男人生日禮物……說起來,好像我老公也隻收到過領帶。”
我:“你就是禮物,對他來說你就是最大的禮物。”
她:“哈哈……下次我告訴他。唉!聊天還錄音?習慣了吧?”
我:“嗯,您說吧。”
她:“真受不了你……我是想問,你最初是怎麼選擇接觸他們(精神病患者)的?不要說別的客觀原因,我問的是你個人意願的問題。”
我:“還記得幾年前你給我做的深催眠嗎?”
她:“因為這個?”
我:“嗯……一部分吧。不過我聽錄音的時候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所以我說不讓你聽。”
我:“不管怎麼說,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萌生的那個想法,雖然後來想得更多……對了我跟你說過吧,每個人看待世界是不一樣的。”
她:“嗯,這個當然。”
我:“後來我發現更多的東西,不僅僅是看到的不一樣。”
她:“啊?……你說說看。”
我:“同一個世界的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世界。反過來,這些不一樣的世界,也影響了看待者本身。”
她:“你最近說話喜歡兜圈子你發現沒?”
我笑了:“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一個世界可以演繹成這麼多樣,那麼嚐試一下很多個世界來讓一個人看吧,這樣似乎很有趣。”
她:“我能理解,但是這樣很危險。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接觸太多精神病人的問題。”
我:“我知道危險,尤其我這種沒受過係統的專業訓練,就憑小聰明死頂的人。不過,我真是太好奇了。”
她:“嗬嗬,我想問問,你平時個性挺強的,為什麼能接觸那麼多患者?而且還都跟你聊得不錯?”
我:“我也是精神病唄。”
她很嚴肅:“我沒跟你開玩笑,也不想對你診療什麼的,我想聽你的解釋。”
我:“我說的玄一點你能接受嗎?”
她:“你說吧,我見得患者比你多。”
我:“OK,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就在身體周圍。用那些半仙兒的話就是‘氣場’,說偽科學點兒就是個人的磁場。其實說的都對,也都不對。說的對是因為的確有類似的感覺;說的不對是因為它還是以概念劃定的。我可以試著解釋下:其實那種所謂個人的空間,是自身的綜合因素造成的。拿我舉例,從我的衣著、舉止、到我的眼神、表情、動作,還有我因為情緒造成的體內化學物質分泌,它通過毛孔擴散到空氣中,這些都是造成那個所謂空間的因素。”
她:“嗯,分析的有道理。別人在不知不覺中接觸了你的化學釋放,看到或者聽到你的言談舉止,受到了一些心理上的暗示,結果就在感覺上造成了‘場’的效果。”
我:“就是這樣的。而且這個‘場’還會傳染。當有人感受到後,如果接受這個‘場’的存在,情緒上受感染,身體就會複製一些動作、化學氣息什麼的,說白了就是會傳染給其他人。最後某個人的個人空間被大家擴散了,導致一些群體行為。例如集體練功一類的,經常出這種事情。”
她:“群體催眠或者說是症候群……你怎麼打岔打這麼遠?”
我:“我沒打岔。我是需要你先了解這個情況。好,我們說回來,你剛剛說我個性很強,其實我自己知道。但是帶著這種個性是接觸不了精神病人的,所以我會收斂很多。麵對他們的時候,我沒有表情,沒有肢體語言,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和情感,我要全麵壓縮自己的空間。這樣,我才能讓對方的空間擴大,擴大到我的周圍。也就是這樣,才能接受我。為什麼?因為我沒有空間,我的空間和對方是融合的,我收縮陣營了而已。但是這種情況對方很難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