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雪捏住他的嘴,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逼迫他吞了下去。
男人不停地咳嗽著,然後惡狠狠地看著她:“賤人,你給我喂了什麼?”
紀青雪聳了聳肩:“一點好東西而已。”
那是蝕骨丸,是她在王府的藥庫裏給南宮炎製作香囊時,順道研製出來玩玩兒的。
蝕骨丸裏有一種特殊的藥材,顧名思義就是能吞噬人周身各處的骨頭,和化骨散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這之後的一個月裏,每一天你都能清楚的聽見自己身體裏骨頭被化掉的聲音,一點一點……直到你整個身體都化成一灘血水。”
紀青雪說得很慢,她的話像拿著一把刀在在他身上反複的割著,男人怒吼著:“你這個瘋子,變態!”
男人用光了此生所有罵人的詞兒,可是紀青雪卻一點也不在意,她從懷裏掏出木簪問他:“這個木簪你認識嗎?”
男人忽然停止了咒罵,那木簪他當然認得。
那年,爹娘雙雙離世後,以前所有的親戚忽然變了一副嘴臉,將前來投靠的他拒之門外。
隻有妻子對他始終如一,他親手雕了這個木簪送與她,並承諾以後會換個更為值錢的簪子給她。
接過簪子那刻,她又驚又喜。她說,她不需要金銀,隻需要他真心相待。從此,簪不離身。
真心相待,真心相待啊,可惜最後他終究是負了那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般模樣呢?
他不記得了,也不敢再記得。
“你方才說,她死了?”男人垂首,讓人看不見他眼底的情緒。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不是嗎?
男人忽然也沉默了起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紀青雪抬手一掌將他打暈了。
她輕聲歎氣,我選擇了讓這個人以痛苦的方式結束生命,也不知黃泉路上再相見,你會不會原諒他。
思緒百轉千回,紀青雪將簪子妥善放好以後,猛地拂袖,幾枚金針立即射向旁邊的一棵大樹上。
蹲在樹上的人將扇子用力一旋,將金針打落在地上,扇子又穩穩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紀青雪轉身,高聲道:“看了這麼久戲,你也該下來了。”
被發現了,沒辦法,隻好現身了!
那人輕笑,飛身落地,今日他身著藏青色長袍,手執玄鐵扇,臉上那半邊麵具反射出清冷的光。
他說:“小野貓,我們又見麵了。”
麵前的男子,正是當日紀青雪在青樓裏偶遇的奇葩兄台。
紀青雪細眉挽了一個結,這人怎麼和南宮炎一個毛病,喜歡袖手旁觀,喜歡看戲,而且臉皮之厚,空前絕後。
“亂喊什麼!你看了這麼久,觀賞費拿來!”紀青雪攤開手,理直氣壯地開口。
男子一噎,這女人怎麼如此愛財?
男子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刻意放柔了語氣:“提錢多傷感情啊,不如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紀青雪猛地抽回了手,揚長而去,沒興趣!
男子連忙追上去,與她並肩而行:“楚尋,我的名字。”
“滾!”
楚尋死還是皮賴臉的貼了上去:“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滾!”
“你叫滾?”
“……”紀青雪轉身,朝著楚尋中氣十足的大吼了一聲:“我叫,楚尋我是你大爺!”
楚尋搖頭,認真地說:“姑娘,我大爺墳頭草都已經長得老高了。”
紀青雪氣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