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榆本就沒有道歉的心思,聽見時鴻提起“家教”兩個字,脾氣更是倔上來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不去。”
時鴻大怒,上前一步,似乎下一刻就要揚手打向時桑榆。
這時,田蕊立刻衝了上來,攔住時鴻,輕柔地說道:“鴻,你冷靜冷靜,或許你誤會了呢?”
“桑榆,你爸爸他容易衝動,你自己說吧,剛才那是怎麼一回事。隻要解釋清楚就行了。”田蕊說道。
看著田蕊似是關切的眼神,時桑榆退了一步,聲音毫不掩飾不喜之情:“時夫人不如問一問你女兒,恐怕她會比我更清楚。”
“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我被姐姐打是應該的,都是我說錯話了,才讓姐姐生氣……”時新月捂住臉,輕聲說道。說話的聲音卻無法掩蓋低低的哭泣聲。看得時鴻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還聽這個不孝女解釋什麼?誤會?能有什麼誤會?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她就是這種刁蠻任性,尖酸刻薄的人了嗎?!”時鴻撇開田蕊,看向時桑榆的眼神裏是純粹的厭惡。
“時夫人,你這個時候別跟你女兒一唱一和裝可憐了。栽贓我的是時新月,偷偷找人來的是你,怎麼,現在全部都是我的錯了?”時桑榆反問道。
田蕊低下頭,紅著眼眶說道:“桑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不能做錯了事就推到我的身上啊……月月現在哭得這麼可憐,我就算平時再忍讓你。這次也絕對不能容忍了。”
時新月垂下頭,眼睛裏滿是得意之色。時桑榆,就算你再伶牙俐齒又如何,時家隻會偏袒於我。而你,隻是一個多餘的外人!
時鴻輕輕拍了拍時新月的背,以示安慰。轉頭,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地看向時桑榆:“我真是白養了你!你阿姨從你生下來幾個月開始就親自撫養你,視你如己出,甚至對你比對新月還要盡心盡力;你妹妹從小到大就忍讓著你的嬌縱,事事以你為先。是不是以後我讓你不悅了,你也不會惦記我們之間的父女情?時家養你十八年,就算是養條狗都比你有人性!”
時桑榆氣得近似發抖。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強製自己冷靜下來。
時新月跟田蕊罵她,時桑榆毫不在意。可是時鴻不行!
時鴻的眼神裏滿是嫌惡,仿佛時桑榆站在這裏,就是一顆毒瘤。
媽媽,這就是你愛的男人。愛到付出青春,付出林家,最後付出生命。
時桑榆,這就是你敬重信任的父親。信任到幫他攬下所有罪名,然後被他拿走林婉書的全部遺產。
田蕊,時鴻,時新月是父慈女孝,妻子溫和的家庭。而她呢?而林婉書呢?就活該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嗎?!
“冷血還是你冷血。當年為了錢跟我媽虛情假意,憑著林家的全部積蓄才得以擠進名流圈。我媽難產而死,半年不到你就把田蕊娶進門。吃了軟飯不認賬的男人,你還是我見過的頭一個。”時桑榆笑語嫣然地道。
臉上雖笑著,可是她的心裏並不開心。
她是個活人,也是有感情的。說這些話,就等於把自己的傷疤剖開給別人看。
到現在這個身份,時鴻最在意的就是麵子。見時桑榆毫不留情地戳中他的痛處,時鴻眼睛通紅,上前掐住時桑榆的脖子。
時桑榆立刻覺得呼吸不過來了,臉色略帶些蒼白,開口,說話雖然艱難,卻還是斷斷續續地道:“我……說中了對嗎?你這種人……不配做我的父親……帶著田蕊跟時新月,有多遠滾多遠……她身上的珠寶,可還是林婉書給我留下來的!”
田蕊站在旁邊,心裏完全是在看好戲。
看來她是白擔心了,時桑榆就是出獄了,也不可能掀起什麼大風浪。時鴻視她如毒瘤,隻會越來越偏袒時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