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升到了正頭頂,原來還能夠用以乘涼的樹蔭縮成了一小坨。
等方肆月他們吃完飯回到大本營時,桌椅都被那烈日曬得滾燙。用手指輕輕碰一下就立馬彈開了,像極了熱鍋上“舞蹈”的螞蟻。
方肆月緊鎖著眉頭,糾結著一張臉。
回頭正巧看到和楚肖並肩而來的林智,深吸了兩口氣,上前走了幾步,在林智麵前穩住。開口輕聲詢問:“那個……有大陽傘嗎?”
林智微微一怔,視線越過麵前的方肆月投放到擺在那兒的兩張課桌上。心上了然,又將視線重新放到了方肆月的臉上,微笑著點點頭:“我想器材室應該有,你們等等,我和楚肖過去扛過來。”
說罷,搭上楚肖的肩膀,抿著嘴唇擠出一個“你懂得”的笑容。
楚肖暗自歎了口氣,無奈道:“行,走吧。”邊說著,上前走了幾步,將手中的半瓶運動飲料遞給了站在許晴桑身旁的阮彤彤,柔聲說,“我馬上回來。”
“喔——好。”
阮彤彤應聲接過,像是抱稀世珍寶那般將瓶子抱在懷裏,紅暈爬上了兩旁的臉頰。
許晴桑挑挑眉,不語。
器材室平時就放一個用不太著的運動器械,鑰匙也隻有體育老師才有。知道那兒有大陽傘之前林智被叫去當過“苦力”整理器材室,注意到在角落放著呢,問老師,隻說是之前搞活動時買來給同學們遮陽用的。平時就荒廢在這兒……
林智和楚肖在路上就遇見了吃完飯打算回辦公室的蔡昊,林智上前一步叫他:“蔡老師!”
蔡昊回過頭,疑惑地問:“找我有事兒?”
“我們班想借用一下器材室的大陽傘,就想問您接一下鑰匙。”
雖然林智他們班的體育課蔡昊沒上過兩節,但身為班級體育委員的林智他還是認得的。故也沒多想,從褲兜掏出一串鑰匙,找到器材室的那把捏住遞給林智,囑咐道:“你們自己去吧,記得把鑰匙還我昂!”
“知道啦,蔡老師!”
林智拿了鑰匙,就跟著楚肖走遠了。
來到器材室門口,用蔡昊告訴他們的那把鑰匙打開了器材室的大門。也不知是多久沒有人來打掃了,一進門揚起的灰塵讓林智眯著眼睛咳嗽了好幾聲,楚肖跟著林智後腳走進去,用手揮了揮麵前揚起的灰塵。
好一會兒,兩人才適應了過來。
“趕緊拿了走吧。”楚肖皺著眉頭,忍不住催促道。
林智點點頭,腳邁過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器械,在角落拖出一把陽傘,跟楚肖兩人一前一後扛著走出器材室。
鎖上門,兩人對著空氣猛吸一口。
瞬間感覺身心舒暢了不少。
大陽傘上麵也是布滿了灰塵和汙漬,林智和楚肖的衣服上多少被沾染了些。兩人瞅著腰窩那塊兒,相視無奈一下。認命地扛起陽傘接著走……
去蔡昊那兒還了鑰匙,林智還問蔡昊要了塊抹布,把陽傘裏裏外外擦拭了一遍才滿意了些。
抗到大本營那兒,將陽傘杵到兩張桌子之間,還找了幾塊石頭才勉強將那把大陽傘給固定住了。
太陽一被擋住,絲絲的涼意也就隨之而來了。
林智長舒一口氣,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回頭對同他一樣狼狽的楚肖說:“回去換件衣服?”
“嗯。”
楚肖點點頭,跟上林智之前用手輕輕揉搓了下阮彤彤紅透了的耳尖。
楚肖的身影越行越遠,好不容易恢複了些理智的阮彤彤一抬頭就對上了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八卦眼神。心裏一驚,咬住唇更加不好意思地用手蓋住自己的臉頰,企圖用自己冰冷的指尖去降低臉上的熱度。
可蘇喃她們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蘇喃上前,一把挎住阮彤彤的手臂,指著對方佯裝嚴肅地說:“現在不是一定要你說,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會被當做是呈堂證供!快說,什麼時候跟楚肖好上了?”
阮彤彤悶聲道:“哪有好上啊……才沒有呢……”
“我才不信呢。”關鍵時刻,許晴桑也來插一腳,“上次幫我們綁個繩子都要問過的紳士垂下,竟然捏了你的耳尖。不光捏,他還搓!還搓!”
“……我們就是朋友。”
阮彤彤想到自己腳麻被楚肖背到了候場區,其實還差目的地十幾米的時候,阮彤彤就從楚肖背上下來了。
倒不是楚肖說了什麼,隻是她有些難為情了而已。
這麼光明正大地被一個男生背著走在學校裏,阮彤彤前十七年的人生都沒有想過的一件事情。楚肖的出現,給她原本無趣的生活帶來了一抹光亮與溫暖。可阮彤彤怕太過享受,會縮短時效……就每天索取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她就能心滿意足了。
阮彤彤說腳不難受了,執意要下,楚肖也就隨著她去了。
候場區的人多,除了運動員還有來看熱鬧的和鼓勵的人。阮彤彤的個子不高,要是沒跟上楚肖的步伐就很容易被那些人埋在人群裏……
楚肖裝作不經意地輕輕牽住阮彤彤的小手,對方指尖的涼意讓他忍不住緊鎖眉頭,這麼熱的天氣手指都能涼成這樣?
“你冷?”
“啊?”阮彤彤一愣,視線從楚肖略帶不悅的臉上移動到手上,明白了楚肖所指的是什麼。立刻乖巧地搖搖頭,“不冷。我手一年四季都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