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念雅的溫度已經差不多恢複正常了，此刻冷若寧一碰到他，他便立刻從夢裏麵驚醒了過來：“母親”
喊完母親以後，卓念雅看到冷若寧臉上的怨念表情，這才喃喃著重複了一句：“媽，媽咪”
從小到大他大部分都是喊李霜為母親，所以已經習慣了，這毛病深入骨髓，想改掉有點難。
“你好點了嗎？頭暈嗎”冷若寧扶著他坐起來，給他喝了一杯水。
卓念雅搖了搖頭，淡然回答道：“已經好多了，沒那麼難受”
“那就好”冷若寧點點頭，伸手抱住他：“你讓我擔心壞了，以後不能再生病了，知不知道？”
“嗯”卓念雅點點頭，但隨即就聽到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冷若寧聽到後，微微一笑，知道他這是餓了，剛準備轉身出去給她弄吃的，回頭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就看到了冷昊晨帶著一個家傭走了進來，家傭手裏還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
“來的正好”冷若寧伸手接過粥，輕輕吹了吹，舀起一匙遞到卓念雅嘴邊。
卓念雅雖然住過半年多的醫院，但還是不習慣被人這樣照顧，因此忍不住伸出手：“我來吧”
“太燙了，還是我拿著”冷若寧說著，伸手將湯匙遞過去，卓念雅很不自在的張開嘴，吃了一口。
冷若寧吹了吹，見他咽下去，才喂第二口。
粥很香，氣氛很溫馨，冷若寧給卓念雅喂過飯以後，見卓念雅一直都不說話，不由得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沒吃飽嗎？”
“不是”卓念雅怕冷若寧誤會，所以連忙抬起頭：“我吃飽了，吃的很好，就是覺得這種感覺有點奇怪，我從得了病住醫院開始，就一直都不太習慣被別人喂飯呢”
因為他所接受的教育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從前在李霜身邊的時候，李霜並不關心這些問題，所以生病了也隻是他自己一個人找藥吃或者是自己躲在角落裏麵睡一下，休息休息，從沒有人這樣在意過他的感受。
後期在顧家，自己雖然有人照顧，但多半都是家傭，再加上他不怎麼生病，顧銘傑也很忙，所以就更沒有過這種類似的體驗了。
顧銘傑…
一提起顧銘傑，卓念雅就感到心情一陣沉重。
他從來都沒想過顧銘傑會這樣對他。
顧銘傑明知道卓淩燃是他的什麼人，卻仍舊放縱顧紅雄幫助沈木川對卓氏下手。
或許，是因為他沒辦法阻止誰，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囚禁自己的理由。
“怎麼了”冷若寧看到卓念雅忽然又不說話了，心裏麵一陣奇怪，卓念雅搖了搖頭，沒說話，沉默了片刻以後，才緩緩開口：“媽咪，晨晨，你們覺不覺得我是一個很差的人”
“？？？”冷昊晨沒想到卓念雅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一時間不禁愣了愣：“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因為，我覺得我很差勁啊”卓念雅深吸一口氣：“我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特倒黴，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遇到阻礙。
就連對他最好的顧銘傑，其實也不是完全站在他身邊。
這種事情真的很打擊他。
“念念，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冷昊晨當然知道卓念雅為什麼心情不好，所以也沒多問，生怕自己的問題會讓卓念雅耳邊的耳釘聽到。
“嗯”卓念雅抿唇，點了點頭，緊接著，才開口說道：“晨晨，你能單獨留下來陪我說說話麼？我有些話想跟你聊。”
“好”冷昊晨點點頭，等冷若寧走了以後，才挑眉看著卓念雅，隨口問道：“怎麼了？”
卓念雅想了想，沒有說話，但卻用手語表達：“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爹地準備怎麼處理沈木川背叛他的事情？”
看到卓念雅熟練的比劃手語，冷昊晨有些詫異：“那件事爹地自然有打算，你就別操心了，話說回來，你怎麼會這個？”
聾啞人士專業用的手語。
這可是得特地去學才能學會的東西，卓念雅是怎麼會的？而且不光光是會，卓念雅使用這一手，還使用的很熟練。
這家夥，有什麼東西是不會的？
“沒什麼。都是跟老師學的，從前在李霜身邊的時候有特地學過。”卓念雅用手語表述。
“原來是這樣。”冷昊晨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
真厲害，有的時候他是真心佩服念念，因為他覺得這小子在學習方麵兒簡直就是太有天賦了，不管學什麼東西都能往死裏一頭鑽進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