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親生的沒錯,不過白生了,這國華離開紹城多少個年頭了?”外公說著又看向了元婉華。
他的聲音低緩,但是很有力度:“你呢,我的好女兒,你離開多少年了,十年,十五年?”外公一邊搖著頭,一邊自嘲的笑著。
“我這一生,好說歹說,也不算差了,老伴替我生育了三個子女,有兒又有女,都組成一個好字了,但是,就好像一個孩子也沒有撈著。
大兒子,大女兒,多光榮啊,出了國,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養大了你們,恐怕我老頭子也就隻見了你們三麵。好不容易有個孝順的女兒,願意守著我們老倆口子,卻是個沒有福氣的。”
外公搖搖頭,歎歎息息的:“數來數去,就是個零,白忙活大半輩子,最後還是靠著一個女婿來給我們老倆口子養老的。”
外公的一襲話夾雜著他對他上半子的人生的總結,也流露著他內心深處對已逝的老伴兒的無盡的思念。
“外公,您別這樣說。”尤佳諾首先受不了了,眼淚又要流出來。
喬梓琛卻站在外圍看著圈子裏的眾人,看著他們,一個兩個的,這就是所謂的浮世繪,眾生相。
此時聽了老外公的一席話,能夠流出眼淚的不過就隻有尤正標、尤佳諾和一個不知名的女人。
原諒喬梓琛臉盲,隻看得見那個女人站在最外麵,穿著一身灰色的風衣。
而站在圈內的其他的人臉上竟是迷茫,要不就是憤憤不平,還有的就是赤果果的嫉妒。
“關於這個房子的事情,你們反正已經是美國人了,也用不上,不過就是指著賣了換錢,看,那張卡裏,有些錢,你們拿去吧,這房子啊,不管我死沒死,你們都沒有想頭了。”外公沉著鎮定的說了最後的安排。
這下子輪到大姨和大舅蒙圈了,聽到老頭說起那些事情,他們的心裏其實也有過那麼一瞬間的不好意思,有過不適,隻是,離得太久了,什麼感情也都淡了,一聽到卡裏有錢,兩人將那紙的事情略微放鬆了一些。
“外公,裏麵有多少錢啊,總不可能比這房子還值錢吧?”安優意也是沒準了,直接朝著外麵公大喊了一聲。
“哼,你們覺得值錢那就值錢,覺得不值錢也就不值錢了。”外公聲音有些蒼老,更多的是冰冷。
他的這一群來自於美利堅合眾國的孝子賢孫們也真是夠了,不說沒有任何的親情,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情分。
老人家的雙眼看向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尤佳諾,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額角的皺紋蕩成一圈一圈的。
直到看到老人家臉上的笑意,尤佳諾這才收了臉上的擔憂之情,自然的遞了一杯水過去。
老人家接過喝了。
“你問什麼問,一點兒也不懂事。”大姨瞪了一眼小女兒,這傻缺。
“就是,就知道在那裏瞎問,不知道一會兒在手機上麵查一查啊。”安優韻的聲音很小,尤佳諾的耳朵尖,還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些。
尤佳諾眉頭一蹙看向了外公,見他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知道他可能是老了耳朵有些不靈光,沒有聽清楚,便低下了頭。
“有人在嗎?”大家都聚在了屋裏,院子外麵突然闖進來一大群人。
尤佳諾詢聲看過去,隻見那些人還是身著製服的人民公安。
“某某在嗎?”那一群人民公安中的一位長相端正,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出隊,朗聲問著。
“你……你們找我兒子幹什麼?”大舅第一個不淡定了,剛剛那個公安念的名字正是他的大兒子和小兒子的名字。
“不幹什麼,他們兩個涉及到一個案子,我們要請他們到局裏去協助調查。”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夠隨便私闖民宅了?”大姨仗著在美國住了多年,拿出了在美國的那一套。
尤佳諾看著大姨拿出了美國電視劇中經常上演的這一套,不由得想要無力的吐糟:真以為出了幾年國,就連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幾個字都不認識了,這不是崇洋媚外,出國忘記了自己的老祖宗了嗎?
“這是搜查令,這是我們的工作證,請驗看。”為首的那個高大的男人首先展示了他的工作。
隔著這麼遠,大家都看不清楚。
不用任何示意,最擅長處理這些事務的陳慕走上前去驗證了一番,然後提高了聲音。
“確實是紹城直屬公安機關,這位是特別刑偵的成大隊長。”
陳慕是看著喬梓琛的,但是很明顯,依著他的聲音,是說給尤佳諾的那些奇葩親戚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