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 季白不見了。”
接到於漾電話的時候,程俊正好把辦公室的門反鎖,準備舒舒服服睡個短暫的午覺的。
聽著她電話裏傳來慌亂的聲音, 程俊快速找到被他踢出老遠的皮鞋, 扣好被他前一秒解開的襯衫扣子,然後著急的往外走,還不忘安慰她:“你先別急,跟我說一下怎麼回事?”
於漾著急的在停車場打轉, 悉數跟他說著半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情, 程俊聽得眉頭緊鎖, 握著手機快速往電梯方向走去, 就連不小心撞到了護士,都來不及和人家說道歉。
看著電梯的數字還停留在十六樓,程俊想也沒想打開了一旁的大門,直接就走了樓梯,一邊走一邊跟於漾說:“你先別慌, 先去保安室看一下監控,說不定季白沒看到你就先出去了也不一定。”
這話卻被於漾非常堅決地否決了, 她說:“季白絕對不會自己先走的。”
季白總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自己,她知道自己會擔心,所以她從來不會一聲不吭就留下自己先走的,更不會為了給她準備驚喜而不接她電話的。
程俊心莫名的沉了下去, 按於漾這樣說,季白八成是出事了, 但他不能慌,一邊跑一邊跟於漾說道:“你先去保安室看看,我很快就到。”
“好。”
電話掛斷, 程俊拚了命的往樓下跑,直到看到停在電梯旁的紅色跑車,他才喘著粗氣停下腳步。
兩條腿不停地打著顫,這要是放在平常,經過這個劇烈的運動,他一定要不顧形象的就躺在地上休息個夠,可他現在不敢。
聽於漾說,因為今天是五月二十號,季白亂磨硬泡硬要纏著自己出門,說是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很大的驚喜,讓她去大門口等自己,她去停車場開車很快出來。
平時,季白從停車場開車到小區門口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可今天於漾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看見季白出來,就開始察覺到不對勁,就給季白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開始響了幾聲,然後就被掛斷了。
等於漾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頭就一直響著:“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
於漾一著急就直接跑到停車場去看,結果車子好好的停在停車位上,而季白卻不見人影了。
她更是在停車場喊了一聲又一聲,回應她的卻是空蕩蕩的回音。
她才會著急慌亂給自己打了電話。
想到季白要是真的出事了,程俊就忍不住背後直發涼。
按了按還在不停發顫的雙腿,程俊沒敢多停留,打開車門,插入車鑰匙啟動車子,一踩油門就離開了醫院,直徑往於漾她們所住的小區開去。
很快,程俊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保安室門口,人還沒進門就問:“怎麼樣了?看到季白去哪裏了嗎?”
於漾死死盯著顯示屏上的回放,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看著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從麵前掠過,冷冷地說道:“看到了。”
看她眼裏像是淬了冰霜一樣,程俊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然後扭頭看向定格住的畫麵。
下一秒,他的手不自知的握成拳,忍不住爆了一聲:“媽的。”
……
空氣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汽油味,直衝鼻尖,讓處於昏迷中的季白醒了過來。
眼睛微微睜開,入眼的是一堆又高又大還掉漆的汽油桶,汽油桶陳舊到了裂開一條條的縫,難聞的汽油順著縫隙緩緩流了出來,鋪滿了一地。
不遠處,破舊的大門朝外敞開,被微風輕輕一吹,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視線慢慢往上看去,是一層還沒有完全掉完漆的鐵皮房,隱隱約約還能看出它原本的顏色,是深藍色的。
這裏應該是一個廢棄了很久很久的汽油場。
可是,自己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
她明明記得自己是準備去停車場開車,想要給於漾一個驚喜的。
下一秒,後頸處傳來一陣刺痛,季白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雙手和腳都被粗大的麻繩給綁住了,白皙的手腕處還被勒出一條紅印子。
破了皮的位置,就像是被火燒一樣,火辣辣的又隱隱作痛。
季白心裏閃過一絲慌亂,她這是被綁架了嗎?
那麼綁架她的人會是誰,綁架她又有什麼目的?
還有,她的漾漾會在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已經不見了嗎?
聞著被風吹動過來刺鼻的汽油味,季白扯著嗓子喊道:“有人嗎?”
下一秒,回應她的是那一張鐵門被風吹動著嘎吱嘎吱響的聲音。
“有人嗎?”
“有人嗎?”
既然這裏可能是廢棄的工廠,那麼平時一定沒有什麼人經過,這樣一想,接連喊了幾聲之後,季白也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