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瓏剛要發作。
容霖翊突然開口：“姐姐，你對自己，有過評價嗎？”
“啊？”
容雪瓏微怔，似乎沒明白容霖翊話裏的意思。
容霖翊抬眼，黑暗中，反著月光的眉眼，顯露出一種清冷的寒色。
“你對自己的出身，有什麼樣的評價？”他問，“你恨過，嫌棄過自己嗎？”
容雪瓏不由得抬手，有點大大咧咧地撓了撓頭頂，她其實容顏高貴清麗，長發如瀑，身材高挑，又有容家大小姐的身份加持，是男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女神，偏偏個性有如男生，讓無數男人敬而遠之。
“這個……青春叛逆期的時候，也犯過中二病，還很悲壯地想過自殺呢。”容雪瓏語氣是滿不在乎的，“不過等過了那段時期，就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她說著，又是一副教訓的口吻，“說到底，我們容家這一輩，唯一不用對自己身份有任何懷疑的，也就隻有你了吧？所以容霖翊，你還有什麼可埋怨的？”
容霖翊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那麼姐，你覺得，媽媽對自己又是怎麼想的呢？”
“媽……”容雪瓏似乎不能理解容霖翊為什麼這樣問，“什麼意思？”
“媽媽當初懷上你，她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她有恨自己嗎？有耿耿於懷嗎……”容霖翊十指交疊，撐在鼻尖下，“如果，這世上有女人，像她那樣，結了婚，卻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她會，怎麼看待她呢？”
容雪瓏怔怔地聽著容霖翊的話。
突然間，她倒吸一口冷氣。
“不會吧！”她的聲音尖銳起來，“容霖翊！你和有夫之婦攪和在一起了？還是你看上什麼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家真是祖傳了接盤俠的技能嗎？你頭頂的草，是不是已經多到可以放牧了？”
“夠了！”容霖翊冷冷地喝斷了容雪瓏。
會客室裏重歸死寂。
半晌，容雪瓏才開口，語氣凝重：“容霖翊，我隻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
“那個女人，姓不姓蔣？”
“不姓。”
“那就結了。”容雪瓏一揮手，“祝你喜當爹當得愉快！”
隻要自家弟弟不娶那個姓蔣的女人，容雪瓏覺得她什麼情況都可以忍受。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容霖翊的聲音裏有足夠的威脅。
容雪瓏一怔，突然湊近了容霖翊：“不會吧，你真的有女人了？”
容霖翊，沉默。
“她懷孕了？”
容霖翊，繼續沉默。
“孩子不是你的？”
容霖翊，持續沉默。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難不成，你們已經……結婚了？”
容霖翊，沉默到底。
容雪瓏直起了身子，隻覺得內心一片佛係。
“不要多嘴。”容霖翊眼底蔓延著殺氣。
“我不會，”容雪瓏臉色寧靜，“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對了，明晚上的宴會，你要是敢不來……”
“我會去。”容霖翊簡短地打斷了容雪瓏，他抬起眼，“下不為例。”
回到臥室裏，容霖翊不自放輕了腳步。
床上的小女人，已經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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