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鍵不能否認今天這麼熱心因為有點懷咎意味的心態在,然而小半天相處下來,竟是覺得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冷冷清清的老師竟是十分地對自己胃口。幹脆,溫和,沉默。多適合交朋友的性格啊。
常鍵就一直幫陳律幫東西送上了電梯,正打算返身回去的回去的時候被陳律抓住了袖口:“上去坐坐再走吧。”
常鍵嘿嘿一笑,那表情快樂得仿佛他原本的轉身就不過是個欲擒故縱的動作而已。陳律沒什麼表情又非常不見外地把手上一半的重量再次分到了這個人高馬大的學生手裏。
陳律家裏收拾得很幹淨,卻也有一種人事單薄的孤涼,常鍵捧著茶杯轉了一圈,最後靠在他家老師的臥室門口。房間裏的男人正在認真地比對著新置的衣物,成套地掛進衣櫥。
“老師。”常鍵喊了一聲,“……你是不是在回憶買衣服的時候我給你的搭配建議?”
陳律轉過頭來,烏黑的眸子有一刹那的不知所以,幾十秒後才認命般地承認:“……被你看穿了。”
快言快語慣了的常鍵卻覺得自己被那個人口吻中的無奈給KO了,怔了半天才愣愣地說:“老師,你是不是對顏色不敏感?”
陳律輕輕歎口氣,從整理好的衣服堆裏走出來,拍了拍常鍵的腦袋:“色盲你懂不懂?”
常鍵張大了嘴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沒有顏色的世界,多淒慘啊。
陳律對著常鍵眼中快要溢出來的同情哭笑不得:“沒有完全分不清那麼嚴重,就是不敏感而已。色弱還是比色盲好一點的,再說,色盲也總比色狼好。”
常鍵想起來自己前前後後對著老師吹的口哨恐怕也不是一個手數的過來的,頓時對於色狼一說很是慚愧不已。把喝幹了的茶杯放下,常鍵打算回學校了。
“唔,都五點了,我和你一起走吧。”陳律把茶杯收了,“你等我換一下衣服,馬上好。”說完陳老師就把臥室的門砰一聲關上了。
十分鍾後,常鍵望著新外套新褲子的陳老師,不得不對自己的審美觀產生了優越感,不過一想到陳律穿這麼精神是為了赴某個人的約,常鍵就有點說不清的滋味:“真的是去見宋老師?”
陳律一巴掌拍在常鍵腦門上:“瞎說什麼呢。”
因為是很堵車的時段,兩人坐公交到的C大東門已經快六點,陳律有點懊惱,雖說對晚上的見麵不太情願,但遲到確實從來不是陳老師的習慣。
“來不及了?”常鍵走進校門就往保安室另一端的自行車車棚走,一會兒就推出一輛嶄新的男式自行車出來,迅速地幾下追上了匆匆走在前麵的陳律,“上來。”
陳老師猶豫地瞧了幾眼自行車後座,他讀書的時候也是坐過不止一次兩次的,每次都顛得屁股疼。
“你不是趕時間?上來啊。西門是吧,我帶你過去可以節省一刻鍾。”常鍵誘惑他。
陳律果然被誘惑了,而且常鍵的自行車大概是為了帶人方便,後座上綁著厚厚一層的坐墊,看上去還是挺舒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