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嘩然,有人高呼:“打死你這個反動分子!”
“這些所謂的領導,”李柯文看了大臣一眼,接著說,“他麼不過是想奴役你們,他們想對你們進行思想控製,他們想讓你們為他們榮華富貴的生活服務!他們都是寄生蟲,寄生在你們身上吸你們的血,請你們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科技難道真的是洪水猛獸嗎?我現在手裏拿著的話筒是科技,你們家裏、教室裏的燈,那些煤氣爐都是科技的成果,那些道貌岸然的領導們之所以反對科技是因為他們擔心自己的領導地位會受到科技發展帶來的新思想會推翻他們的統治!他們撒謊不帶臉紅,他們甚至連卑鄙的政客這一名詞都無法形容,環境惡化如此嚴重,世界已經步入了危險地步,他們卻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他們想做絕對的權力者!他們提倡的‘愛國’其實就是想奴役你們,讓你們愛他們!難道你們能忍受這些混蛋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嗎?”
台下一片寂靜,李柯文冷冷的看了一旁瑟瑟發抖的發展部大臣,接著說:“諸位同學們,難道我們還要在這些混蛋們的高壓下生活嗎?為什麼不起來反抗?”
這時,不知是誰起的頭:“偉大的東康領導人不會有錯,你們竟然敢質疑偉大領導人,你們這些科技分子罪該萬死!”然後所有人也都像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樣,狂熱的嘶吼著:“打倒科技分子!殺死那些反動分子!東康帝國萬歲!”
李柯文眼裏深處湧現出了一絲無奈,一旁的發展部大臣奸笑著看著他,像是在說:看,這就是你們科技分子的名聲!
這時,有好幾個熱血方剛,熱愛東康領導人的青年學生迅速跑上台,他們想把李柯文這個“科技分子”打倒在地,彰顯他們的“熾熱”的愛國心。
李柯文直接從腰間拔出兩把手槍,“真是一群無可藥救的可憐蟲!”李柯文低聲自言自語道,然後對準衝在最前麵那個青年,對著他的腳開了一槍,那個青年慘叫著倒在地上,聽到了槍聲,所有人都被嚇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李柯文冷笑一聲,說:“看來還是得用硬家夥講道理!”
他轉身離去,走到幕後,兮若紅著眼眶看著他,她輕聲說:“柯文,你別這樣,好嗎?很危險。”
“兮若,”李柯文苦笑著搖頭,“我早就處於危險中了。”
他把手槍插回腰間,拉住兮若往外走,邊走邊說:“兮若,現在的大學已經成了那些高層子弟玩弄你們少女的地方了,上麵那些混蛋想把整個國家變成他們的奴隸集中營······”
“柯文······”兮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怎麼會······”
“你相信我嗎?”李柯文不想讓兮若看到那令人惡心的場景。
兮若愣了一下,連連點頭:“我相信你,柯文。”
“那明天你和紫樂一起就要被送到奧斯爾帝國境內,”李柯文說,“還記得那個斯卡布羅集市嗎?那邊有個村莊,我已經準備好了以後你們要用的生活費等,不用擔心吃穿,我在那邊投資了五個礦產或者鐵路公司,收益都很好,你們都是他們的股東······”
“柯文,”兮若驚訝的問,“我什麼時候······”
“這些天我就是在為這些做準備,”李柯文捧住她的臉,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已經發送了緊急集合信號,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不必擔心,那些人都是我們組織自己的軍事力量,他們會把你們送過去。”
“那你呢?柯文······我不想離開你······”兮若顫聲說,“我不想離開你······”
“戰爭很快就要開始了,”李柯文說,“你的父母我們也會派人保護,你也看到那些人的思想已經被控製到了什麼地步,不能再等了!兮若,我真的很愛你,聽話,好嗎?”
“可是······”
“兮若······”李柯文聲音從未如此溫柔過,“你知道嗎?科技的好處就是可以救人的命,我的病不久便可以通過基因療法進行治療,能夠治好!”
“真的嗎?”兮若驚喜的問。
“真的,我怎麼會騙你呢?兮若,”李柯文撫摸她柔嫩的小臉,“愛這個字,在古阿拉伯語中,是指對一個人生命的長久關注,所以兮若,我想和你廝守一生,在未來的某天,我們一定要有個孩子,我們一起陪著他長大,等他長大了,我們便可以白頭偕老,一起看那花開花落······”李柯文眼裏閃著激動的淚光,“既然我們於此生相愛,又何必去在意前世與來生,兮若,能與你在一起是我無上的榮幸與幸福,等戰爭結束後,你願意嫁給我嗎?”
兮若顫聲說:“我願意,我願意一直等著你······哪怕是一生······”
“放心,不會太久······”李柯文笑了笑,“兮若,我愛你······”
突然,李柯文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樣,渾身顫抖了一下,迅速倒在地上,很快的,他的胸口淌出鮮血,一把沾染了血液的刀出現在胸口的心髒位置處。
兮若絕望的叫喊道:“柯文!”這時,一大群人——都是剛才在操場上的學生,他們狂熱的高聲唱著“愛國歌曲”:為了敬愛的帝國領導,我們應當獻出自己的生命與健康!領導們是絕對正確的!東康萬歲!領導萬歲!
一個陰冷笑著的人,是那個發展部大臣的保鏢,剛才的那把匕首便是他投擲的,一大群人把哭泣的兮若和倒在血泊中的李柯文圍住,他們怒吼著:“殺死這些反動分子!竟敢質疑偉大領導!該死!該死!罪該萬死!”
那個陰冷的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刀,陰笑著走向兮若,兮若恐懼的看著他,男人聲音嘶啞:“直視我的眼睛,我最愛看恐懼和生命之光的熄滅······”
突然,天上響起了隆隆的引擎聲,所有人抬頭仰望,是五架他們從為見過的飛行器,那飛行器打開了艙門,伸出了無數管子,那純黑的管子噴射出焰火,離兮若最近的那些人瞬間胸口或者腦袋噴出血霧,倒在地上,其餘人尖叫著散開。
那個陰冷的男人反應很快,一下子將刀架在兮若脖子上,飛行器降落,裏麵穿著黑色戰甲的士兵圍著那個男人,王耀也從裏麵走出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怒火:“鬆開她,我可以饒你不死。”
“嘿嘿,”男人陰冷的笑聲能讓人起雞皮疙瘩,“你們都開始了嗎?”
“這可由不得我們,”王耀咬牙切齒的說,“你們上麵那群混蛋竟然毫無理由的逮捕了我們政黨的成員,這是你們逼我們的!”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王耀知道很快政府軍將會到來,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已經倒在血泊中的李柯文艱難的從腰間抽出手槍,對準了男人的腦袋,“嘭”的一聲開了槍,然後他似乎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力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王耀在男人中槍的一瞬間衝上去打飛他手中的刀,然後他把已經嚇愣住了的兮若拉住,往飛行器上走,兮若突然顫聲說:“柯文······柯文他······”
王耀這才發現李柯文已經死去,他命令著士兵抬起他的屍體往飛行器上走,他知道這不是悲痛的時候,戰爭已經開始了,唯有血腥與殘酷才是王道。
“都怪你!因為你······我哥才會死去!”周紫樂哽咽道,她憤怒的看著兮若,“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對不起······對不起······”兮若啜泣著喃喃道,“對不起······”
“周小姐,這不是兮若小姐的錯,”王耀攔住了想上前打兮若的周紫樂,“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沒人會料到發生那樣的事情。”
“指揮官,”一名士兵走過來對王耀敬禮,原本李柯文是整個行動的指揮官,但他死了,就被他的副手王耀接替,“一個小時後將會出發,將原指揮官的家人們送到安全指定區域。”
王耀點點頭,為了防止李柯文的墳墓被帝國政府挖掘,所以他的屍體立即被火化,兩個女孩連他最後一麵也沒見到:“兩位,一個小時後出發,請現在休息一下。”
然後他便離開了,周紫樂的聲音顫抖:“你去死吧,我哥他那麼愛你,而你害死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兮若痛苦無比,她的愛人剛才在她眼前死去,而在最後關頭,他在他最後的生命火苗熄去時,卻救了她,她怎麼能苟活於世,她緩緩走出房間,登上樓梯,來到醫院的最高處,她一步一步走向樓頂邊緣,腦海裏回想著他與自己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痛,還是那麼的痛,也許隻有死亡才能讓她解脫吧,不然她會在這樣的痛苦與愧疚中活一輩子。
她站在邊緣,額前淩亂的發絲隨風飄動,她輕聲呢喃:“柯文······我來找你了······”
她跳了下去,突然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她竟然懸浮在空中,長裙也停止不動,她驚訝的晃動手臂,發現自己能動,隻是懸停在了這裏,這時,一個穿著白裙的金發碧眼小女孩莫名出現在她麵前,小女孩歪歪腦袋看著兮若,兮若輕聲問:“你是誰?”
“兮若,我叫安娜,”小女孩看著她說,“怎麼樣,愛給你帶來的感覺如何?”
兮若迷茫的看著她,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小女孩看出了她的迷茫,於是說:“你本來不是人類這種生物,你是愛的分身,而我就是愛。”
“愛?”兮若喃喃道。
“你其實在我們那裏是馬蹄蓮啦,每種花都代表不同的愛,唯有愛,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消磨;唯有愛,可以跨越一切阻礙;唯有愛,可以戰勝時間,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小女孩接著說,“你代表的是永恒的愛。”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因為你想知道什麼是愛,”小女孩嘟嘟嘴,表示不滿,“雖然你是愛的分身,但你卻不懂得什麼是愛,於是你想輪回到時間之內的,明白到什麼是愛。”
“我們那裏是時間之外的地方啦,”小女孩擺擺手,“沒有死亡與痛苦,但兮若,現在你卻很痛苦,我已經為你創造了一個世界,你必須消除你的痛苦才能回來。”
“柯文······那柯文他······”
“你不用擔心他啦,”安娜毫不在意的說,“他是被選中的人,這些都是他必將經曆的事情,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將經曆無數考驗,兮若,你可不能去告訴他未來發生的事情,否則這個宇宙將會陷入混亂而終究毀滅的哦!”
“那······那我能幫助他嗎?”兮若顫聲問,“如果他遇到了危險,我能幫他嗎?”
“這個嘛······”小女孩想了想,“倒也可以,不過如果有一天,他會像燃燒的樹木那樣變成灰燼,而你想去幫他的話,那你的靈魂將會消散,你就會永遠消失啦!”
“不,我不在乎,”兮若輕輕捂住自己心髒所在的位置,“因為······我這顆心······我的人······都是屬於他的······”
五年後 奧斯爾帝國 斯卡布羅村莊
當兮若走進那家阿爾頓茶店時,玻璃門上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門上掛著一個風鈴,陽關透過落地窗撒在了放在離門口不遠處的各式各樣的盆栽,其中有好幾個種著馬蹄蓮,優美的鋼琴聲在店裏流淌,周紫樂穿著藍色連衣裙,坐在擺放著那張六人合照的鋼琴前,纖纖玉手在鋼琴鍵上舞動,像紛飛的蝴蝶,彈的曲子是《梁祝》。
“回來啦?”她停下動作,側身看著兮若,“北境帝都那邊如何?”
“環境比以前更差了,”兮若搖搖頭,“去那裏必須帶軍用防毒麵具,霧靄已經嚴重到普通口罩都沒用了。”
“戰爭進行得如何,”周紫樂拿起一張幾周前從東康帝國運過來的報紙,“報紙上說東康帝國政府軍即將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