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如此說,便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父親與母親,還有寧王爺,現如今都站在這裏,我也沒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將黑白逆轉,若我真有心袒護四妹妹,他們怎麼會看不出?”
藍靈湘微微一笑,看向葉賢一帶來的那隻長長的錦盒,“王爺想必是已經將那畫給帶來了,那麼現在,就讓兩位妹妹在同樣大笑的畫紙一角,描摹出缺口的形狀來,畫的像的人,自然就是王爺要找的人了。”
不待藍靈茵開口,藍巧茵便搶先點了頭,“二姐姐的這法子甚好,我是讚成的。”
“既然三妹妹讚成,那就這樣決定吧。”藍靈湘笑了笑,立即吩咐丫鬟去取了筆墨紙硯來。
待那紙張鋪開到桌上,藍巧茵似有十足的把握,悠然自得地抓過筆,蘸了濃濃的墨汁,在那紙張一角,細細地描摹出了那畫被撕開的一角形狀。
不消多久,藍巧茵便舉起那紙,吹了吹上麵半幹的墨痕,“這個便是了。”
藍淩瀟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又看向遲遲未動的藍靈茵,“靈茵,你三姐姐都已經畫完了,你怎的還不動筆?”
藍靈茵漲紅了臉,半晌才將手中的筆無力垂下,“父親,女兒畫不出,女兒一點都不記得那缺口究竟是什麼形狀的了。”
“二姐姐這一回果真公正。”藍巧茵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輕輕地瞥了藍靈茵一眼,“現在究竟誰在撒謊,可是一目了然了吧。”
“三妹妹別急。”藍靈湘示意下人將葉賢一帶來的那畫展開,又將藍巧茵畫出的痕跡舉了起來,“總要比對一下,才好讓人知道,這二者究竟是不是能夠對的起來。”
金鳳捧著那畫站穩,藍靈湘將那畫好的缺口慢慢對到那缺了一角的畫上,除了二者大小之間有著少許的誤差,缺口的凹凸走向,竟是一絲不錯!
看到這一幕,藍淩瀟先前的半信半疑,也變成了十分的盡信。
先前在看到那畫的時候,他還在想藍巧茵必然畫不出這般精妙的畫兒,可現在那缺口,卻比那繪畫之人是否有這樣高的技藝,更加具有說服力。
“靈茵,你向來都乖巧,這一回怎麼卻……”
藍淩瀟麵色一冷,正待發難隻時,卻聽得藍靈湘清亮的嗓音在房中響起。
“爹爹,莫非您看不出麼,捏造了謊言,企圖蒙騙寧王爺與我們的人,應當是三妹妹才對。”
藍巧茵麵色一僵,“二姐姐果真是好生偏袒四妹妹,證據都已經擺在了眼前,卻還是要紅口白牙的來汙蔑我!巧茵可當真想不通,這麼多年來,我何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二姐姐的事,能讓二姐姐對我記恨到這種地步!”
藍靈湘淡淡地掃了藍巧茵一眼,“你做過什麼,不必說與我知道,可今日之事,你錯,就是錯。”
“那巧茵可真是要洗耳恭聽,看看我究竟是錯在了哪裏,能讓二姐姐如此偏袒四妹妹,甚至不惜汙蔑我!”
“汙蔑你?”藍靈湘輕笑,“寧王爺,父親,母親,靈湘懇請你們試想一下,一個在無意中從畫上被扯下來的碎紙片,有哪個人是會將其悉心收藏,並且天天拿出來賞玩的?”
“顯然沒有人會這樣做,尤其是在當時,並不知道自己贈畫之人是寧王爺的情況下,那碎紙片在自己手中,最多也不過就是待個一時半刻,然後便不知丟棄去了哪裏。”
“也就是說,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將一個紙片的形狀,記得如此清楚,甚至是連一絲錯處都沒有。”藍靈湘意味深長地看向藍巧茵,“買通寧王爺身邊的仆從,為你臨摹出那個缺口的形狀,想必費了你不少心思吧?”
“你——二姐姐,你無憑無據,如何便能這樣肯定的說?”藍巧茵惱羞成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在瞬間又恢複了鎮靜。
她可以描摹的出這一缺角,的確是因為她買通了寧王府的一個下人,偷偷將缺失了那一角形狀描畫下來給了她。
她原本打算的是,做一個假的缺角,到時也好拿出來當證物,為了做一個足夠精細的缺角,她足足裁剪了幾十次,怎麼可能會將那缺口記得不清楚?
可就算是這樣,隻憑這一點,就算是道理上說得通,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證據才是,藍巧茵穩了穩心神,笑著開了口。
“這個說法聽起來倒也沒錯,可這世間王法,又有哪一條規定,我不能夠記住自己曾經有過的一張紙片是什麼形狀?”
“若這也能算證據的話,那等一會兒二姐姐是不是又要說,看這畫畫的如此美妙,一看便不是出自我藍巧茵之手,所以便就能斷定是我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