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盈盈麵如死灰,“不,臣妾不知道,不知道那是什麼!”
在這種時候,就算狡詐如藍盈盈,也隻有死鴨子嘴硬的份兒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幫哀家好好調查調查,貴妾這人放著的藥丸,究竟是些個什麼東西?”
涼蓮羽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太醫立即走了上來,將地上的那些藥丸撿了起來。
藍盈盈頓時感覺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她明明就把那藥丸藏好了的,怎麼現在又會突然掉出來!?
不隻是如此,皇後好端端的,又怎麼會突然帶了太醫來給自己把脈,突然就問起了有關胎兒的事情?!
難不成是藍靈湘她……?!冷汗已經濡濕了她的額角,藍盈盈有些不敢置信,眼角的餘光震顫著看向藍靈湘。
涼蓮羽神色淡然,坐在椅子上,似是漫不經心地飲者手中的茶,目光卻在掃過藍盈盈的臉時,看起來有幾分意味深長。
自己之前假扮成珍珠時說的話,就算不能令涼蓮羽全信,至少也可以令她起了疑心,對於身居皇後之位的涼蓮羽來說,隻要有了一絲疑心,就足夠令她抽絲剝繭,去調查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藍靈湘目光悠然地掃過藍盈盈,朝朝的仇,以及自己同她這麼多年來的糾纏撕扯,今日終於要有個了斷了!
在將那藥丸細細研究了一番之後,錢太醫同趙太醫二人目光震驚地對視了一眼,隨即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彎腰對涼蓮羽猶疑道:“回稟皇後娘娘,此藥……是可以令女子呈現假孕狀態的妖物!”
錢太醫話音剛落,藍盈盈的眼神頓時猛的一震,一種強烈的恐懼感頓時席卷而來,巨大的壓迫感令她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
自己豁出命去賭的這一回,竟然還是落了她的套!
什麼絕對不會被人察覺到,分明就是欺哄自己的謊言!
臉色已經白成了一張紙的藍盈盈,目光竟有些慌亂了起來,冷汗沿著額角涔涔而下。
涼蓮羽眉峰一挑,冷冷道:“貴妾,假孕藥是怎麼一回事,你是否應該跟本宮好好解釋解釋?”
在藍靈湘那夾雜了一絲冷笑的目光當中,藍盈盈壓抑著自己身體的顫抖,跪在地上,聲音已經變了調子,“皇後娘娘,臣妾,臣妾不知……”
“不知?”涼蓮羽冷冷一笑,“藥是你服下的,這些個玩意兒也是從你的地盤上找到的,你說不知此事,可是覺得本宮年紀大了,好哄了不成?!”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涼蓮羽的聲調猝地高了上去,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手上帶著的翡翠鐲子,硬硬地砸在了桌麵上,發出令人心顫的鏗鏘幾聲。
“臣妾,臣妾當真不知啊皇後娘娘!臣妾當真不知啊!”
看著藍盈盈涕淚交加,已經完全失了謀略的狼狽樣子,藍靈湘隻覺得自朝朝死後,盤亙在胸前的那一口悶氣去了大半。
就算之前她不做出什麼保證,不必說這藥是百分百絕對不會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來的理由,藍盈盈她,也還是得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到這死胡同來。
緊抓著權利與欲望不鬆手的藍盈盈,在聽到自己寧可犧牲自己委身於嬴贄的話之後,就算是隻有一絲搖搖欲墜的希望,她也會拚命走出那一步的。她與她坐了兩世姐妹,藍盈盈的想法,她再了解不過。
“皇後娘娘息怒!大姐姐定是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來的,請皇後娘娘高抬貴手,饒過大姐姐這一次吧!”
藍靈湘雙眸含淚,似是萬分不忍地跪在了藍盈盈的身旁,對著涼蓮羽便磕頭了下去,她的麵容假裝的足夠悲切,真誠到誰都看不出她唇角的一絲冷笑。
涼蓮羽目光隻是輕輕掃過藍靈湘,從那毫無變化的麵容之上看不出分毫其他的意味。
可就在藍靈湘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藍盈盈頓時像是失去了心智的瘋子一般,猛地撲了上來,用力的一巴掌摑在了藍靈湘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分明就是你用六皇子殿下威脅了我!否則我怎麼會在你的逼迫之下服用了這些該死的藥丸?!是你,分明就是你!”
“貴妾情緒失控,你們也傻了不成?!”涼蓮羽帶著幾分薄怒,掃了一眼藍盈盈的侍女,立即便有人走了過來,將藍盈盈“攙扶”到了一旁。
“二小姐可還好吧?”涼蓮羽看似關切地望了她一眼,“需不需要讓太醫為你敲一下?”
涼蓮羽的麵容看起來像是關切無比,但藍靈湘卻不難看出,現在的涼蓮羽最關心的,應該絕對不是自己被打了這件事。